其实,在海选现场进行鉴定时,贾亦一眼就看出柳先生的那幅画是文徵明的真品。
只不过,因为贪图戴小军的五十万元酬金,他便利用这幅画上的两个小小的瑕疵,昧着良心说这是一幅“赝品”画作。
按照戴小军的设想:在被专家鉴定为“赝品”后,他再以数十万元的价格将画买下来,不仅可以捡一个大漏,还会让柳先生感恩戴德。
没想到,斜刺里杀出个唐昕,在画上摸了几下就说是真品,柳先生居然也相信了,令戴小军既气恼又无奈。
于是,他冷笑一声,问唐昕:“小唐,你倒说说看:既然这幅画是真品,为何上面的名款会题错?为何那些小楷字迹完全与文徵明的风格不符?这两点,正是贾老师判断其为赝品的依据,你怎么解释?”
唐昕应声答道:“这个很好解释:因为文徵明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完成这幅画作的,所以他题的名款由‘文徵明’变成了‘文壁’,在题诗时也因为醉意朦胧,挥洒恣肆信手题写,所以一改他的工整、稳重的风格,变成了画作上这样的小楷字体。”
戴小军“啧啧”两声,用满含嘲讽的语气揶揄道:“哟,你不过是在画作上摸了几下,就断言文徵明是在醉酒的状态下作的这幅画,就像亲眼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似的,难道你是从明代穿越过来的?”
柳先生此时已经对唐昕刮目相看,为了进一步测试他的神奇能力,问道:“唐先生,您还能从这幅画上看出其他的信息吗?”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对唐昕的称呼由“你”变成了“您”。
唐昕回忆了一下,答道:“你爷爷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去世的,当时你父亲害怕这幅画是‘四旧’物品,准备放到你爷爷棺材里陪葬,但被你母亲抢了出来,然后将画用油布包裹,埋到了你家院子里的一棵银杏树下面,直到改革开放后才将画挖出来——”
他刚说到这里,柳先生便“啊”地一声,眼珠子瞪得老大,口里不住地惊叹道:“对!太对了!唐先生,您刚刚说的这些事情,正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点都没错!”
至此,他对唐昕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鉴定结论深信不疑,便转头看着戴小军说:“戴总,很抱歉,这幅画我不能卖给你了。另外,我怀疑那个姓贾的专家是故意将我的画鉴定为赝品,所以我要去找节目组投诉他!”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就是怀疑戴小军与贾亦串通起来想低价买下这幅画,所以脸上流露出了愤愤之色。
戴小军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心下既懊恼又无可奈何,恶狠狠地瞪视了唐昕几眼,转身便离开了现场……
柳先生对唐昕拱拱手说:“唐先生,我现在准备去节目组投诉贾亦,麻烦你跟我一起去做个见证,好吗?”
唐昕很爽快地应承下来。
随后,几个人来到专家席东侧的节目组现场办公地点,找到了《宝鉴》栏目的节目主持人陈韵菡。
唐昕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陈韵菡,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身穿一件淡紫色旗袍,身材高挑,体态婀娜,肌肤白嫩,五官俊秀,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方,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迷人的知性美。
此时,她正用一口异常纯正的普通话,在跟一些藏友交流。
柳先生挤进人群里,高声说:“陈小姐,我要向你们栏目组投诉书画鉴定专家贾亦。”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包括陈韵菡在内,全都愣住了。
陈韵菡错愕了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迷人的笑容,问道:“这位先生,您为何要投诉贾老师?”
柳先生把手里的画卷扬了扬,气愤地说:“我怀疑他与人合谋串通,故意将我的这幅文徵明的《清泉石下流》鉴定为赝品,想让我以赝品价格将此画卖给别人。”
陈韵菡脸上笑容不减,温声软语道:“先生,您这指控非常严重,您有证据证明贾老师是故意将您的藏画鉴定为赝品吗?”
“前几日,我想将此画卖给荣源斋的老板戴小军,但他却说要经过专家鉴定后才可以交易,而且指定要我去找贾亦做鉴定。结果,贾亦一口咬定我这画是赝品,且完全不听我的分辩解释。因此,我怀疑他是与戴小军串通好了,故意将此画鉴定为赝品,好让戴小军以低价买走我的画。”
陈韵菡微笑着摇摇头说:“先生,这只是您的臆测,不足为凭的。首先,您既然来找贾老师做鉴定,就证明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此画是真品,贾老师鉴定其为赝品,也是有可能的,对不对?
“其次,即使贾老师鉴定错了,将您的真品画作鉴定为赝品,这也是难免的,不管多么厉害的专家,总也有打眼的时候。如果您就此认定他是与别人串通想坑骗您,却又没有任何证据,这是不对的,我们也不能接受您这种毫无凭据的指控。”
另外一个藏友也说:“陈小姐说得对,像这种指控,必须有证据支持,否则的话,贾老师完全可以告你污蔑诽谤。再说了,你又怎么断定你的画一定是真品?”
柳先生用手一指唐昕说:“这位唐先生是一位拥有神奇鉴定技能的高手,刚刚他看了我的藏画后,说出了这幅画的来源和收藏历史,与我们族谱上记载的完全相同。他还说,这幅画是文徵明在醉酒的状态下创作的,所以在题款时出现了两个小小的瑕疵。他既然有如此神奇的技能,就证明我这幅画确实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