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钱益云淡风轻,“我这宅子里有几十号武艺高强的护院,你们若动老朽一根毛,就让你们走不出钱府大门。”
“钱老爷不必出言威胁,”夏硕道,“坦诚相告也是为了你钱家好,现在施咒之人还逍遥法外,钱老爷如此镇定自若,莫非施咒者就是你?”
“夏大人不要含血喷人,”钱益双眉紧皱,“那位游侠与我无冤无仇,我犯不着害他,再说了,老朽一生经商,哪里会什么咒术!”
“那你可知道饕餮子?”夏窈瑶猛然发问。
“什么饕餮子,老朽不知!”钱益面色大变。
“不知道?”夏窈瑶一笑,“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其实不仅龙有九子,餮也有九子。餮是上古恶兽,三苗族人的图腾,三苗部落将这九只凶兽以人心供奉,当作杀敌之器使用,传说舜帝威严,怜百姓,将三苗部族驱逐之后,就用淬火石刀将九子斩杀。我一直对这个传说坚信不疑,但今天才知道,原来饕餮子余孽尚在,有一只不仅逃脱了舜帝天威,还藏身ー只青铜小鼎之中,继续作祟世间。”
“一派胡言!”钱益激动不已,手上参茶洒了一床。
就在钱益阵脚大乱之时,一个家丁脸色煞白,跌跌撞撞跑进门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家丁一路连滚带爬,口眼歪斜,“哎哟我的妈出大事情了!”
“什么事?!”钱益正声发问。
“大少爷死了!”家丁高声回答,“您少了个儿子!”
钱益两眼一黑,立马昏死过去。
“你也太坦白了…”夏硕过去扯住家丁衣领,“快带我去案发现场。”
半炷香时间后,钱无患居所。
钱家大少果然已经身死,肥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胸口有一个巴掌大的血洞,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这位富二代的心脏已经被整个挖去,而在他的尸体旁边,一个衣物油腻的伙夫手持瓷瓶,望着钱无患的尸体瑟瑟发抖。
“妖…怪。”
伙夫不断重复这句话,全然未曾发现有人进屋,谷玉东给了伙夫一脚飞踢,凶巴巴发问”
“小人…小人是钱家的厨子,我手里,手里是……”伙夫吞吞吐吐,不敢如实相告,“银燕子”夏硕将瓷瓶夺了过来,开盖一闻,
“是销骨散,见血封喉的剧毒,”
夏硕眉头紧皱,将伙夫单手拎起,“说!你想拿这毒药害谁,不从实招来,本官就将你带回大理寺那里自有百种刑具等着你!”
“大人明察!”伙夫如娇花一般凌乱,“这毒药是大少爷给的,让小人投到二少爷和小姐的饭食中。他说老爷这次逃过一劫,三小姐又立下大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竞争者全部除掉,那钱家产业自然全是他的了。”
“王八蛋!”谷玉东叫骂一声,“大户人家总是上演lún_lǐ悲剧,那这胖子为何又死在了别人前面?”
“妖…妖怪做的!”伙夫面无血色,“大少爷刚刚对我吩咐完,窗外就有人喊他的名字,大少爷下意识一答应,结果整个人无法动弹,然后就..就…”
“然后就有凶兽越窗而入,挖了钱无患的心?”夏硕接腔。
“不..不错。”
“那只凶兽是否遍体黑毛,狼嘴牛角,还少了一只耳朵?”夏硕继续问。
“大人…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莫不是开挂了吧?”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夏硕继续说,“钱”
“有!”
“说。”
“大少爷说,他还想再活一章。”
“做梦,”流氓青年谷玉东说道,“一章上万字,作者是不会放过他的!”
正说到这里,奸商钱益便在次子钱无欲以及女儿钱无忧的搀扶下走进房门,他一看长子僵硬的尸身,立马干嚎一声,又要昏死过去。
钱无忧赶紧为他拍背气,钱无欲猛掐他的人中,这才让老头子绶过劲来。
“吾儿啊!”钱益甩开一双子女,颤颤巍巍走到钱无患身旁,扑倒在他尸身之上,“你这一去,我钱家偌大家业,该托付给谁啊?!"
钱益这话说出来,在场之人这才明白,原来钱氏家主虽然总是责骂钱无患,却早已打定主意,要把家业交于他手。不过细细一想,这也非常合理,钱无患这种见风使舵、厚颜无耻的性格,确实适合敛财经商。
“钱老爷节哀顺变,”夏硕看着钱益痛哭流涕,也是心中不忍,没有说出钱无患想要投毒害人之事,他去榻上扯过一件宽大的衣物,盖住钱无患尸身,然后开口说道,“大少爷是被饕餮子所害,事到如今,你该对我们如实相告了吧?”
钱益浑身发颤,抬头看着夏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不说!”谷玉东一声怒吼,“我跟作者有交情,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谷玉东这一吼惊醒了钱益,这鸡贼老人说到底还是怕死,他长叹声,嗫懦道:“各位大侠,不是老朽不愿意说,是老朽没有想通啊!”
“有什么没想通?”夏硕问。
“我没想通餮子为何会出来害人,这饕餮鼎,明明在老朽手中啊!”
钱益说完话,从怀中掏出一个仅有拳头大的古鼎,这口古鼎浑身青绿,长满铜锈,上面刻有九只模样各异的野兽,鼎首之上,还雕有只血口大张的饕餮,样子像要吞食天地。
“这就是饕餮兽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