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康兴驾驶着一辆满载黑色小石头的农用货车驶入村口,看到眼前情景,下意识的一脚踩下刹车。
劳碌多年的农用车经不起这般折腾,咔咔怪叫几声立刻熄火。
金康兴没去理会,傻乎乎的看了一圈,又转头看看周围的山岭房屋,终于确定自己没走错路,进的的确是杨田村。
“两个多月没来,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金康兴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紫藤花种植基地喃喃自语。
后面传来喇叭声,吼叫声跟着响起:“老板,又抛锚了?”
“没事。”金康兴从驾驶窗伸出脑袋,对跟在后面几辆同样满载小石头的农用车摆摆手,重新打火启动,向村内驶去。
柏油路很平坦,没有一丝颠簸,就跟在高速路上驾驶一般舒适,让金康兴忍不住想起两个多月前的情景。
他是邻县人,那天他来给一个在他的石场工作受伤的民工送补偿款顺便慰问下,因为下雨,村公路很不好走,差点没将午饭晃出喉咙。
出村的时候他开的小轿车更是陷进了泥坑了,还好一个年轻人路过帮他把车子推出来。
他记得很清楚,空转的车轮溅起大量泥浆,将那个好心的年轻人溅了一身,让他很过意不去。
不过那个年轻人并不在乎,只是接了他一根烟,拒绝了他想给的几十块洗衣服钱。
“是个好青年啊。”金康兴感慨着放慢车速,一边打量路两边情形。
一棵棵大腿粗的柳树种在路两边,细长枝条随风轻摆,青青嫩嫩的好像在这里生长了好多年一般,让整条路看起来都赏心悦目。
金康兴当然知道这些柳树都是这段时间移植到这里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像一般园林树般修剪过,就这样整棵直接挖过来种下去了。
他可是知道,这种原树直接移植,不但运输会麻烦很多,而且种植维护成本也会高很多,好处就是短时间内柳树就能恢复最好状态。
不过,这路两边广阔的紫藤花种植基地比起来,这些柳树不过是小意思。
巨大蜿蜒的紫藤花棚架,造型各异的花柱和花草布景,还有起伏流畅的绿茵草地,都笼罩在一根根高耸钢管喷洒出的水雾中,看起来朦朦胧胧犹如仙境。
数不清的工作人员正在其中穿梭,忙碌又有序,叫声和笑声不断传来,那种欣喜和开心都感染了金康兴。
他是前天接到在杨田村原来那个员工老莫的电话,让他送杨田村要用来铺路。
本来他还奇怪那家伙伤好了怎么还没回来上班,一问才知道杨田村正在做全面改造,要建设成顶级旅游村庄,他每天在村里干活,赚的比在他石场打工还多。
对他的话,金康兴是持怀疑态度的,就杨田村这个破地方,能怎么改造发展?
现在,他信了。
“这投资得多大啊?!”金康兴看着一直向前蜿蜒好像没有尽头的柏油路说道。
作为老驾驶员,他可是明白有这样舒适度的柏油路绝对是最好的,这样的道路造价几乎可以说要用一张张百元大钞平铺过去才行,用寸土寸金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种植基地后面依旧是农田,和原来差不多,但路两边就不一样了,两辆混凝土搅拌车正转动着大滚筒,给一幢幢正在建造的新房子灌楼板,远目看去,已经有不少毛坯房凭空而起,明显是打造新街道架势。
虽然两边都有不少房子在建,但路边并没有什么建材堆积,而且安全网安全栏警示牌什么的一样不少,施工人员也带着安全帽,管理得非常到位,完全没有农村建房那种乱糟糟情形。
“杨田村所有人的祖坟都冒青烟了?!”金康兴忍不住啧啧惊叹,在心里对投资这里的人竖起大拇指。
一路深入村子,一幢幢新房子,一块块新开辟的花田不断出现,路过村民开心的脸容,让金康兴都忍不住嫉妒了。
路过村委路口,金康兴一眼就看到村委已经加盖了两层,并且外墙窗子都装修好了,比以前不知气派了多少倍,忍不住又一次酸溜溜的吐槽:“竟然会有人花大钱投资这种破地方,真是败家,怎么就没人来投资我呢?”
车子开到了岔路,眼前景象再次让金康兴惊讶,直径超过20米的道路环岛种满了缤纷鲜花,围绕着中间雕塑:心形基座上,一对年轻的古代男女相互偎依,手里托着一串紫藤花。
整个雕塑做得非常传神,几十金康兴这样的大老粗也从中感觉到了淡淡的悲伤。
环岛两边,两座弧形城堡巍然耸立,墙体正在装修,挂着安全网看不清样子,但屋顶造型和颜色却明明白白,尖的圆的扁的,宛如童话故事里的城堡般映入眼帘。
绕过雕塑,一个占地广阔的公园出现在眼前,郁郁葱葱的林木中间,雕塑、座椅、健身器材、游乐设施和梯级流瀑隐约可见,中间还有个巨大的人工湖,即使尚未完全建成,一群群孩子已经在里面玩耍,笑声透过发动机声传到驾驶室里。
“幸福啊……”金康兴转了一下方向盘,驶入去下村的岔道。
这条路两边是梧桐,路边的房子明显经过了粉饰和装修,房子面前种着各种花卉绿植,大多数墙壁都攀爬了各式各样的藤蔓。
再往前一点就是半个多世纪前建造的青砖大屋,金康兴知道这是村里的公产,而他那个前员工老莫的家就在前面不远。
近了他才发现,青砖大屋也变了样子,墙上爬满了红色的勒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