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幸的是,那段时间秋雪的父亲已经外出,而管家也不得不打理千月时臣不管不问的公司而无暇陪在这些孩子的身边。
日子飞梭,孩子们仍在草地上奔跑。
秋雪试着伸手去触摸年幼的自己,但是指尖所及,只是虚幻,以及无尽的空虚。
然而这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但温和的风也感受不到。
“是梦吗”她喃喃自语。
但是很快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并非梦境。
身处在梦境当中的人是察觉不到自己是在做梦的,醒来以后,梦的绝大多数内容也会模糊不清。
孩子们看不到她,她也无法触及这里的东西。
她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自身的记忆之涡中,一直下探到了最底层。
人的记忆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时候留存在记忆最深处的,并非是某些值得夸耀的时刻,而是某些不经意的时间,平凡而又频繁。
只是秋雪有点不安,但她说不出这感觉,仿佛心脏被什么东西拧住了。
她像是被牵引一般,走过宅邸的厅堂与角落,看着时钟旋转,最后跟随着树上翻转飘零的枫叶缓缓前进。
越过熟悉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像是神明在拨动时空的钟表,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夏天,树林后的花园一片绿意盎然。
她回头看去,身后的秋季已然沉寂。
犹豫了一秒钟,她朝前踏出了步伐。
孩子们仍在玩耍,在花园里嬉戏,仆人们则忙着在洋馆中打扫卫生。
时辰出去的这段时间,双胞胎姐姐似乎也有了足够的时间跟大家一起玩。
但她总是习惯跟妹妹站在一起,不,应该是相反吧,妹妹总是依偎在姐姐身旁,像是寻求庇佑的小袋鼠。
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看着花园凉亭中的孩子们,秋雪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她记不起来了。
因为她自己处在自己的记忆里,完全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观众永远无法对影片中的人物发言,更改变不了人物既定的命运。
无论是放映给别人看的影片,还是自己所经历的画面,都早已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因为这是记忆,观众无从插手,只能见证到最后。
秋雪自己拿着布娃娃,而两个哥哥拿着汽车玩具,把布娃娃放在玩具汽车的盯上,然后猛地把车推出去,再把车和娃娃捡回来
幼稚的游戏。
但是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年幼的秋雪脸上也浮着笑容,尽管她对于游戏本身并不沉溺,但是光是有同龄人陪着她一起就足够了。
人的孤独无法长久,所以必须寻找同类。
年幼的秋雪也是一样。
想必童年没有这些人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顺利成长到现在的吧
直到傍晚时分,孩子们玩累了,在凉亭睡着了。
突然最大的那个男孩睁开了眼睛,将秋雪摇醒,催促着她,将她带到了角落。
年幼的秋雪走在前面,完全没有看见男孩背在背后的手里握着的小刀。
这时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已然是高中生的秋雪看向左臂,原本白皙的肌肤浮现出了鲜红的血痕,伤口深可见骨。
片刻之后小小的秋雪红着眼睛回来了。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那些血迹被年长的哥哥所擦干。
晚饭时间到了,双胞胎女仆和另一个睡得正香的兄长被摇醒。
但他却很快注意到了秋雪手臂上的伤口。
两个男孩理所当然地争执起来,伴随着烦人的蝉鸣,耳朵都要崩溃了。
双胞胎姐妹离开了凉亭,来到一颗槐树下默不作声,只是旁观着那幅画面,采取了明哲保身的态度。
最终秋雪介入了男孩们的争执,双方才平息下来。
年纪稍微较小的男孩扶着秋雪准备从距离较近的后院往宅邸里走去,双胞胎姐妹们也跟随着男孩的步伐。
她们似乎对于秋雪并不在意,玩耍的时候,也只是跟那个男孩罢了,但秋雪并未注意到这细微的细节,在玩耍的过程中依旧很开心。
父亲的漠视,管家的忙碌,佣人的卑微这些因素交织起来让她十分重视眼前的同龄人。
对于她来说,似乎只要是有人陪着,有人跟她聊天就很满足了,为此她可以跟大家分享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虽然不多。
“这到底是什么”
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心底在呐喊不要继续下去了,可记忆还在延续。
有时被埋在记忆深处的,并不全是珍贵平凡的画面,也有那些大脑不愿回想起的恐怖。
这是人体的保护机制,就越是不愿想起,就越是会被尘封在某个冰冷的角落。
但是她并不是将自己那些不愿回想起的记忆挖掘出来了,而是她主动进入了这个记忆当中。
年长的男孩坐在长椅上,弯着腰,一副肚子不舒服的姿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
他缓缓抬起头,眼里的温柔全无,看向年幼的秋雪的眼神中充满了**。
仿佛噩梦般的,他再次从怀里掏出了小刀。
起身,走,加速,奔跑。
可当秋雪察觉到奔跑的脚步声时已经晚了,她转过头的时候,男孩已经近在咫尺。
她没有去在意兄长手中的刀,她只看到了他充满**的眼神,像是饿极的狼一般的眼神。
他是来取走她性命的,强烈的**迫使他想要将秋雪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用最极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