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婶,若晨姐姐怎么样了?”大伯方田出于大哥对弟弟的关心,派了两个女儿带着几个鸡蛋来慰劳一番。大人不来,无非是怕乡亲们说闲话。最近他们被人说得不算少,逢人一见面,就说,“哎,方田,你家若晨究竟犯了什么错被休回来?”那种滋味,嵌入骨子里的讽刺,实在难受。谁人背后不说人?当事人不在场,可见说得多难听。

“如月,如叶,你们来了!真有心!若晨已经好多了!”邱和月高兴地过来笑着说,“爹娘都还好吧!”临近夜晚才送过来,方田他那是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非常明白。能来看侄女,这样也算是尽心。这些天,方田不管走到哪里,遇到的人都会含沙射影说上一番,还有人说,“你们从黄家拿了不少银钱吧,若晨被休,以后也不会过穷日子。”那番羡慕,恨不得自己的女儿也这样。

“爹娘歇下了!”方如月小声地说道,“三婶,爹说了,几个鸡蛋让姐姐补补身体。我们,要回去了。”把鸡蛋放在石桌上,扯着妹妹的手就往外走。留下大家叹气。

是非门前少亲戚,看来是对的。

这些日子,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看着姐姐门庭冷落,邱丰耀心中顿时一清二楚,是不是该向他们提出搬走的建议呢?看了看桌上摆放的香烛,想必方禾要去拜祭祖宗祈求保佑。他那落叶归根的观念根深蒂固。看来,一时半会,他们是不可能离开祖辈生长的地方。念头闪过,接下来可不能让那些无知村民继续造谣生事,得好好管管。

“三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好久不见的方苗冲进来,气喘吁吁地对方禾说,看到邱丰耀,愣了一下,“亲家舅舅也在,一道吧。”

“发生什么事了?”方禾心颤动,前几天遇到村长,他说方苗已经住在城里想办法。当时也没当回事,这会儿看他焦急程度,事情应该很严重。

“到村长家再说!”方苗瞄了瞄邱和月,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去吧!”邱和月从邱丰耀手中抱走婴儿,眼神恍惚,到底什么事让一向冷静的四叔焦急?直觉女儿被休的真相就要出现。忐忑不安。

“姑姑,这个孝就是表姐的孩子吗?让我抱抱!”邱若雅好奇地看着沉睡的晚儿。

“好!先托着她的脖颈,孝子身子软!”

到了村长家,方禾看到桌上的银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心情颇为沉重的村长跟里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个月,村长跟里长都跟黄家的族长会面,本来想让他们收回“休书”哪个女儿嫁出去还回娘家住的?面子过不去不说,遭人唾弃才是最可怕的。

方苗带着几个本来想进黄家讨个公道,又怕村长影响到村长那边的交谈,一直在外边忍住,暗中跟踪黄四爷跟黄六爷,想从他们身上得到点什么消息。哪知道他们出行都靠排场,护院团团围住,想要上前,很难。

黄家族长对于柳诗婷借用黄竹轩的印章写下的“休书”深感歉意,可是,柳诗婷先一步在衙门上了公文,早就剔除了方若晨为黄家儿媳的名分,木已成舟,想要挽回,不可能的事了。

一个月,什么也没谈拢,村长等人拿着黄族长私人送上的五十两银子和七姑奶奶一封信外,再也没有附和物。

方禾跟邱丰耀一进来,村长跟里长一直道歉,说没能做什么。

这样的结果,方禾已经跟邱和月谈过。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村长,我是个外乡人,不该多说点什么,可涉及到我的外甥女,我不得不管。”邱丰耀说道,“这黄家,当权人都不在,怎么去折腾也没用,依我看,要讨公道就等黄竹轩回来再说。(他要是回来,不到他面前闹个天翻地覆,对不起若晨受的罪)不过,村民们如此中伤我家若晨,我可看不惯。要是我做了什么,村长你可别拦着。”

“我回来也听说了,我整顿过一次,风言风语,以后不会再有。亲家舅舅,你就别担心,若晨一定不会受到委屈。”村长内疚地说道。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管得住?

“我替若晨谢谢村长。”邱丰耀点点头,这个村长还算不错,明理是非,分辨能力强。总比以前遇到的村长好多了。

“亲家舅舅客气了!”村长不好意思地说道。之所以那么客气,主要是邱丰耀在城里做生意,总是会捎带些村人们的物品出售,卖的钱一分不拿。省了他们不少力气。这等好事在前,村人们对他是毕恭毕敬。

“村长,如今,一切都要等若晨恢复,咱们再做打算。”方苗建议。

“哎,村里的人,怎么能跟城里的人斗呢?咱们只能当哑巴亏,等黄竹轩回来再说。”村长点头,该争取的争取不到,已经没什么可遗憾的。

那边正进行激烈的言论,不远的地方,却冷静异常。

“爹,我们已经把鸡蛋送过去了!”进了自家院落,方如月小声地说道。

“嗯!”方田点头,再也没说什么话。

兄弟四人,就数方田最没出息,成天过着穷困的日子,嫁出去的女儿自己生活都艰难,不用娘家倒贴就算好的了。

在兄弟面前,他永远都是矮人一截,所以他常常呆在家里,不去会见众人,就是怕他们嘲笑。

“她爹,天晚了,进房吧!”他的妻子孙稻,从房间里走出来。

“嗯!”方田点头,放下手中的干枯菜苗,拍拍尘土,进屋去了。

邱丰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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