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门不见了方若晨的身影,迅速扔下藤蔓,冲进房间里,就看到方若晨笑着绣孝衣服,而方盼儿却高兴地抱着晚儿在嬉笑。“堂姐,你看,晚儿对我笑了!”
邱若雅小心地走过去坐下,眼睛骨碌碌地巡视,心里猜测各种可能。她们两个,不会都撞邪了吧?
“若雅姐姐,晚儿对我笑了!”方盼儿抱着晚儿过来,邱若雅站起来探看:晚儿只是盯着她看,哪里有笑?她的眼睛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那她走路会不会有影响?会不会把晚儿摔在地上?
“我抱抱!”邱若雅脑海中闪现一幅一幅图像,把晚儿抱在怀里,也不在乎晚儿会不会惩罚她,先远离方盼儿再说。
“若雅姐姐,你都住在这里,经常可以抱晚儿,让我抱一会呀!”方盼儿看到手中空空如也,焦急地跺脚,走过来向方若晨撒娇,“堂姐,你看若雅姐姐抢了晚儿,让我抱一会儿吧,我跟她可有缘分了。”
方若晨安慰方盼儿,瞪了一眼邱若雅,你不是嫌弃我家晚儿吗?怎么这会儿倒抢上了。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不然你的爹娘见你不见了,指不定会担心成什么样子。”邱若雅把躲开方盼儿的手,把晚儿放在方若晨的手中,扯着方盼儿就往门外赶。
“堂姐,我以后还能来看晚儿吗?”方盼儿不想走,死死抓住房门,眼神向方若晨哀求。
“能,盼儿若想晚儿了,跟小婶婶说一声,随时都可以过来。”方若晨点头,这个忻娘,怕是解开了心弦,以后会快乐起来吧。
“你以后还是呆在家里稳妥点,千万别过来,省得你的病症患了,我可担当不起。”邱若雅把方盼儿推出房门,拖着她就往她的家跑去。
一路上,方盼儿都高兴地讲诉跟堂姐愉快地度过一个下午,以后还去。
刚回到家,便看到从田里回来的高香,赶紧冲过去,笑呵呵地问候,一改往常的萎顿。
人送回家,邱若雅简单地问候一声,便快速地飞奔回家。
“盼儿,她带你去玩了?”
“是,她带我去堂姐家,晚儿可乖了,她肯让我抱!”
方盼儿高兴的神情出现在眼前,她的快速转变,让高香疑惑不已,当天晚上,就把自己的疑惑告诉方苗。
“盼儿才去看晚儿,今天就像两年前模样,她是变好了还是以后会病发?”
“你呀,盼儿身体不好,你担心,现在好了,你也担心,有你这样当娘的吗?”方苗看天色已不早,任由她说去,躺下睡觉去。
“不行,我得多让盼儿去看晚儿,这孝子的笑容,最纯粹了,等再过一两个月,晚儿就会笑了,到时候,咱们家的盼儿也就好妥当了,再过两年,盼儿长大了,就该给她说媒了,咱们这里的男人,长她几岁的,倒不少,可我一个都没看上,他爹,你……”
方苗睡熟。高香甜蜜地躺下。
方禾夫妻从田里回来,院子里摆了六个编织完毕的箩筐,庭院里端坐的方若晨,她手中的背篓已经形成雏形。他们对视一眼,已然明白女儿心中的想法。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邱丰耀单独跟夫妻两说过:若晨注定是少奶奶的命,可不能随意指派她做事,得好好休养,以后才有资本回去。
前几天,邱丰耀的朋友宋武给他寄来信件,说遇到与杜老爷有生意往来的黄竹轩,不敢当面询问他是否知道妻女的事情,只能委婉提及好朋友的第几个女儿,端庄秀丽,若是不嫌弃,当庄做客,给他说媒,娶个二房开枝散叶。黄竹轩委婉拒绝,称自己家里已有妻女,无意攀亲。
接到这样的信息,邱丰耀别提多高兴,一心盼望着方若晨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又担心姐姐不懂事,随便把她许配给别人,便提前知会一声。
方禾夫妻是实诚的百姓,一心想女人该从一而终,既然黄竹轩并没有休弃的意思,等他回来,告诉他柳诗婷擅自把他的媳妇给休弃的事情,他是个有担当的,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到时候,女儿有可以回黄家。所以他们不想让方若晨下田做农活,要是手脚弄粗糙,黄竹轩嫌弃怎么办?他们的心思,身为女儿的方若晨毫不知情。
方若晨在呆坐,在无聊的邱若雅问候他们后抬起头,把手中的背篓放在一边,站起来微笑地走过来,体贴地接过他们手中的农具安置在火房里,“爹、娘,我已做好饭菜,在锅里温好,待会儿就可以吃饭。”(邱丰耀父子在城里吃饭,偶尔提前回来一起吃。)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邱若雅眼睛骨碌碌地看向低头安心吃饭、彼此不说话的一家三口,沉重的气氛让她承接负担,筷子总跟在他们的背后。
邱若雅一边看,一边下筷子,与方若晨的碰在一边,她赶紧拿开,“你吃,你吃!”方若晨笑了笑,轻轻地夹起一筷子青菜。
方禾留意方若晨的动作,在大宅门里生活一年,学了不少端庄的习惯,这要是再次变成农人的女儿,下田、上山,挑东西砍柴火的,没那么娇贵,想来她也受不了。既然还有机会,那么,就要好好把握。
“若晨,爹不希望你还像出嫁之前辛苦地劳作。你能明白爹的意思吗?”
方若晨迟疑一会,思考一番: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担心我过惯宅门生活,吃不了苦?打算把我嫁给其他富商做填房或小妾?
她会这么想,也不无道理:她生下来就比别的农人的女儿生得俏丽、机敏、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