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信件变成了一团废纸被扔在角落里,她是恼怒的。当停息一会,凭借月色的光亮,急切跑过去捡起纸团,走到窗边,再次借着月色摊开。上面满满的,一概往常担忧语态,换成质问,都是责备。
他是大家族的少爷,身份比她高上几十倍,要不是迫于无奈,加上机缘巧合,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娶她,已经是他莫大的恩赐。这,本来就是一场无果的爱恋。结束得仓促,都在情理之中,有什么好抱怨的?她苦涩一笑,泪珠不自觉地掉下来。
这是第几次为他哭泣?她想不起来。就算哭哑嗓子,他也不会看到,也不会怜惜,何必呢?想明白后,她撕下一小块纸张,轻轻地凑近嘴边,张开嘴,吃起来,独自咀嚼苦涩。她想把要跟他说的话,全部吞进肚子里,那样,就不会伤心了。
远在天边的黄竹轩,从梦中惊醒,看看周围,天还没亮。松了一口气。梦中,方若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着往前,他不断地追,就是追不上。当走到一片悬崖的时候,她突然消失,他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站起来,坐在桌前,狠狠地灌了一杯水。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思虑过重?
对于这个奇怪的梦,他一直想不明白。想到隔壁的崔莲开,是否真的让她帮忙开一副药呢?可她的眼神,似乎要把自己吞了。很让人反感。
心烦意乱,他拿起墙壁上的剑把,打开房门,趁着夜色,往外边走去。前边不远处,有个林子,那里刚好是练武的好地方。
“秀,黄公子出去了!”这边探看的丫头把这个消息告诉一直没睡着的崔莲开。
这是第几次了?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要出去,如此勤奋锻炼身体的人,真是难得。
“随了他吧!”崔莲开平静地说道。是否要到那个小树林等候他来个偶遇呢?可自己不会武功,大晚上出去,他一定会觉得不妥当。转念一想,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方若晨一晚上都在转转反侧,一夜未眠,到了天亮。瘦削的身影,开门往厨房走去,打算细心地准备好餐点,供大家品尝。想要揭开装粮食的缸,才想起里边储存的东西所剩无几,才想起前段日子,母亲为了给她改善伙食,增加了粮食用量。
父亲身体不好,母亲天生操劳,出嫁前,省吃俭用,想给自己存点嫁妆。出嫁后,给他们银钱,他们还是省吃俭用,担心自己在府中要打点,要孝顺家婆,还要善待黄家人,哪样不要钱?他们一心一意为自己,根本就没有享过什么福。如今回家,若是还像以前那样不懂事,可就罪过。心中盘算过做生意这件事,又浮现在脑海。
只是,想到晚儿的哭闹,想到她还小,需要母亲的照看,这个想法又在脑海中消失。
难道只想到自己的女儿吗?父亲的身体眼看着越来越差,多少次,他从田里回来,走路都带着姓,在她面前强装平静。她都知道的。
再也回不到以前,再也做不到安心地享受父母的疼爱,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的确需要认真地思考未来。
一早上,方若晨沉浸在思绪中,邱丰耀观看她很久,那种纠结的神情,他年轻的时候有过。沉思一会儿,也略微知道她没有放弃过心中的想法。怜惜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没人照拂,还真是可怜。又是怜惜又是宽慰。
“呃,你在我背后都悄无声息的,想吓死你爹呀!”邱丰耀一回头,邱明山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背后看他,弹跳起来,狠狠地拍一下他的脑袋。“真是没大没小,山里的苦日子也没能让你懂得什么是尊重父亲。”
“爹,你一大早哀歪着脖子哀叹,我还以为你落枕了,想怎么弄回去!”邱明山有点委屈,他的一片苦心,被亲爹给否决,心里能舒服吗?
邱丰耀缓和语气,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责怪儿子,没理也要找点理由。“侧着脖子就落枕,你的眼睛可真毒!”
“舅舅,醒了!”听到父子两的吵闹,赶紧方若晨把准备好的稀粥端上来,温和地问候。
“嗯!”邱丰耀点点头,瞧了瞧桌子上准备的粥水,暗自恼怒自己怎么经常忘记带粮食回来?抬头看向外甥女歉意而又光亮的眼神,心里猜测她在打什么主意,坐下的时候像老鼠遇见猫一样躲躲闪闪地喝粥。
当公鸡最后一声惊叫,天完全亮开的时候,方若晨把邱丰耀叫到一边,把她想做生意的想法说了出来。从小到大,她最擅长的就是做糕点,农人用的东西本来就稀少,做起来容易,所以她想开个糕点铺子。到黄府才知道其中大有学问,每一个步骤不同,做出来的糕点味道都不同。她跟人学了一点皮毛。
邱丰耀想了想,不得不打击她。“若晨,想要做生意,这人手可要有,咱们家,你爹娘下田可以,铺前打下手不是帮手。那两兔崽子,顽皮,没有耐心,完全靠你一个人,根本做不来。这还是其一。其二,家中没个男人,很多事情都不好办,光是到衙门,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会受到刁难。其三,城里的店铺多如牛毛。你要是想在那里分一杯羹,除去本金,没什么赚头。”
这些,方若晨不是没有想过,她的意思,也不是现在马上要开始。利用一两年的时间,等她把糕点技术提升,暂时先做些活,挣些银两再说。
“若晨,舅舅知道你不想让大家担心,也知道你从下就懂事,你想做什么,舅舅支持你,你也别有太大的负担,舅舅养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