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号连鸣,战鼓震天,仙魔大战正式拉开帷幕,双方隔江,剑拔弩张,以猛兽打头阵。
仙界施法,数以千计的燕鳐飞鱼从天而降,一半游于江中,一半跃于长空,银亮尖利的牙齿森森可怖,以箭一般的速度向魔界军队袭来。
魔族见招拆招,同时放出千只九头巨鳄龟和玄翼鹤顶战鸟,一水一空,相互配合,兽群厮杀惨烈,曼珠沙河中的流水一时间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燕鳐飞鱼渐渐处于劣势,白虎族君见势不妙,紧急增派云翔嚣鸟,两方猛禽势均力敌。
仙界战鸟试图围攻九头巨鳄龟,奈何鸟喙赢不过龟壳,进攻完全无效,反而有不少只被龟群拖拽入水。
魔尊君棠见时机成熟,一声令下,发动猛攻,一排又一排战船浩浩荡荡驶过大江。
一旦魔族军队跨过曼珠沙河,便可最大限度发挥陆战优势,白虎族君即刻派战舰狙击,但魔界有九头巨鳄龟开道,此兽极其彪悍,猛冲向仙族船只,或拼命噬咬,或卖力撞击,仙族百艘战舰几乎全军覆没,魔族成功攻入仙界。
观至此处,楚灵犀满意地拍了拍手,傲娇道:“九头巨鳄龟乃妖界颍州猛兽,昔日是我代表颍国主,赠予魔界一千只,如此看来,我为此战的幕后福将。”
柏老看不惯妖女战神在魔族军营抖威风,直言打击道:“当年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楚一鸣勾结妖族纨绔子弟,重伤魔族景家子嗣,魔尊怒而起兵攻妖族,妖界无力抵挡,不得已屈辱求和,那一千只巨鳄龟是你送给魔族的赔罪礼物。”
楚灵犀对其措辞相当不满,身为妖族一份子,她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求和就求和,为什么要加屈辱二字?妖界从没有卑躬屈膝求过魔界,也未签订任何丧权辱国的协约,我们给魔族送礼物,是因族中的害群之马做错了事,故而赔礼道歉加补偿,这是人之常情,何来屈辱之说!”
柏老将鄙夷一哼:“强词夺理!”
“蛮不讲理!”楚灵犀针锋相对,并且强调:“以后请不要再说楚一鸣是我的弟弟,整个楚州皇室,我只有兄长一位至亲,其余皆不是亲人,而是敌人!”
柏老将转换攻击点:“你代表妖族求和,不仅送厚礼,还在擂台之上狠狠挨了魔尊一掌,断掉三根肋骨,灰溜溜地被抬回妖界,难道不算屈辱吗?”
楚灵犀提出三问,一问比一问更犀利:“放眼四界,有几人敢与魔尊打擂台?我和魔尊对战,第十招时确实被打伤,但是前九招都无惊无险地渡过,试问天下有几人挡得住魔尊的九招?断三根肋骨确为重伤,可是年纪轻轻的我与魔尊交手,最终活着离开擂台,这总该算是虽败犹荣吧?
她越怼越起劲,立誓要灭掉糟老头子的气焰:“更何况,事后魔尊专程派人前来楚州,不仅赠珍贵补品,还送请帖邀我参加魔族宴会,由此可见,这就是一场公平合理的擂台切磋,我败于魔尊手下,是因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与屈辱无关!”
整个魔界,无人敢与柏老将顶嘴,他被气到胡子都差点飞了起来:“魔尊因你是女子,不愿同你一般见识,故而手下留情罢了!”
楚灵犀断章取义,厚着脸皮道:“原来那个时候魔尊就对我留情了呀~”
柏老将被她一语刺激到心塞:“你…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书,有没有学过成语?”
楚灵犀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我的文化水平的确不高,但我既没有骄傲也没有自豪。”
柏老将是上了年纪的人,完全无法理解无厘头的逻辑,彻底词穷,唯有铁青着脸恨恨丢下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
“开玩笑而已,您大人有大量,不会真与小女子置气吧~”楚灵犀得了便宜还卖乖,把茅石递上的茶杯恭敬地端给老将:“您老请用茶。”
柏老将怒道:“不喝!”
“得嘞~”楚灵犀完全不多劝,自顾自美美地享用了起来,还说道:“这茶不错,芳香扑鼻,回味甘醇。”
柏老将怒发冲冠:“战事当前,你竟然还有心情品茶!”
楚灵犀指了指乾坤镜:“瞧这架势,白虎族君已经准备要撤退了,魔族首战告捷,估计不出一个时辰,魔尊便可率军凯旋而归。”
柏老将被气出了老花眼,连战况都没能看清楚,忿而甩袖,背向而立,不再理会妖女。
这一局楚灵犀力压柏老将,一旁的柏诚看的目瞪口呆,自他记事以来,父亲便是权威的象征,在家中说一不二,在朝堂众臣诚服,今日却被妖女战神煞了威风,难不成真的是英雄老矣,不复当年勇了吗?
魔族堪称陆战之王,铁骑有虎狼之势,兵将以一敌十,锐不可当,白虎族的酒囊饭袋军队哪能抵挡得住如此雄师,节节败退,不少兵卒中途仓皇弃甲而逃,丢脸丢到九霄云外,吵个架的工夫,战事便结束了。
楚灵犀一心二用,边斗嘴边关注战事,庆幸往日楚家兄妹军与魔族并无深仇大恨,假如当真大动干戈,即便她与兄长楚云昊亲自上阵,也很难抵挡魔族强军。
她庆幸自己运气好,先前确实与柏诚和景宇打过几仗,不过都是小规模的战役,参战的兵将并非主力精锐,所以她才有机会取胜。
说到底,近千年以来,魔族的首要目标是仙族,无意在妖族战场损耗过多兵力,倘若它日魔界将目标转移到妖界的身上,那妖族十州无一有能力抵挡。
胜利的号角响起,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