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国主认为难度很大:“攻城容易,攻心不易,让其子民归顺,恐非一日之功。”
楚灵犀的思路简单粗暴且高效:“战败国的臣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不想做魔族的奴隶,就得乖乖听从我们的安排,减免税负一年,再公开杀几个不识抬举的蠢材以儆效尤,何愁稳不住局面。”
元国主的脑子一时还绕不过弯来:“就因为四小州向我们臣服,魔尊就不分其领土了吗?”
楚灵犀懒得多费口舌:“小庆庆,你向你老爹解释吧。”
元庆与其父完全相反,是治军理政的小天才,完全理解妖女战神的意图——
“四小州被我们瓜分,这也就意味着,魔尊若想得到领土,必须与四方商谈,咱们可以统一口径与其拖延周旋,如若魔尊采取强硬手段,会与我们四方交恶,联盟关系将完全破裂,这对魔族而言有害无益。”
“原来如此”,元国主恍然大悟,自豪地夸奖道:“我家儿子真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楚灵犀用大实话插刀:“若不是长相相似,没有人相信小庆庆是你的儿子,亲父子的智商悬殊怎会如此之大!”
元国主回击:“我眼光好、魅力强,娶了一位冰雪聪明的王妃,生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儿子。”
众人商讨过后一致同意此计策,楚灵犀又道:“我身边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厉国主可否派人帮我接管一州。”
厉国主当然愿相助:“王左相如何,你与她是好友,将来各项政务交接时更为方便。”
“多谢!”而后楚灵犀提出下一议题:“关于楚州与熊州,各位有何看法?”
颍国主一心助她救兄并复仇,建议道:“干脆一鼓作气,攻入楚州都城,救出楚云帅,生擒楚国主。”
楚灵犀却摇了摇头:“楚州的精锐,大多是楚家兄妹军的旧部,如果硬碰硬,双方的损失都会很大,而且我不想看着昔日麾下兵将为楚州那对蠢父子牺牲。”
颍国主劝道:“如果那些兵将对你与元帅忠心,就不会接受楚国主的整编,对于此等不忠不义之徒,无须仁慈手软。”
孰忠孰奸,楚灵犀心中自有一杆秤:“我哥哥被囚,我在世人眼中已殒命,依旧跟随茅石的旧部,确为至忠至诚,但那些向楚州低头的兵将,并非狡诈不忠之徒,大多有自己的难处,上需孝敬老人,下需养育孩子,失了军饷便是断了活路,他们皆是无可奈何,不是心甘情愿为楚州卖命,在我看来,这些旧部不是敌人…”
她刻意顿了顿,以强调重点,指尖敲着桌案,一字一顿道:“他们是可以反向利用的重要棋子!”
楚灵犀从不会怀圣母之仁,她有更深的谋划——
如若楚州精锐军在战事之中损耗殆尽,它日哥哥楚云昊登基,将面临缺将缺兵的窘境,完全无力抵挡魔族势力的渗透,加之利益面前无朋友,在座的各位国主虽然此刻与她交好,可若楚州果真兵弱国乱,野心极大的厉国主和颍国主或许会生吞并楚州之念。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同盟因利益而结,也会因利益而散,乱世乱局之中,绝不能盲目信任交情与人性。
颍国主道:“姐姐的意思是…想要利用旧部,在楚州挑起内乱吗?”
楚灵犀挑了挑眉,道出谋划:“我想请各位帮个忙,匀出一小部分兵力,驻扎在楚州都城十里之外,战旗都招摇地挂起来,但不要进攻,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她停了停,给众人思索的时间,咬了一大口鸡腿,就着酒囫囵吞下去,继续道:“我会让茅石送消息给楚州大军中的可靠旧部,他们将在楚州内部配合我的计划,以我的预估,十日之内,城中必会大乱,到那时再入攻,将会事半功倍。”
其实,她执意挑起内乱,还有另一重要目的——
楚州朝堂之中,两派势力最为强大,一是楚国主提拔的心腹,二是她的舅父令狐国舅扶持的亲信,二者互斗千余年,始终难分高下。
楚国主手握都城精锐,而令狐国舅掌控周边的地方军,二人总体势力相当,如今战事已起,地方军队主力会依照惯例驻扎在都城周围,以保卫王室周全。
魔族铁骑神威已现,外强中干的楚国主肯定已被吓掉了半边胆,面对与魔界结盟的妖族四州,楚州上下皆知开战必败,边防线之上为了面子不得不打一场,见势不妙便需立即撤退,保留兵力守卫都城。
厉、颍、元、兖四州兵临城下,按理应由楚国主的精锐任抗敌主力,令狐国舅的地方军从旁配合,但此二人彼此仇视、互不信任,即便大敌当前,也难舍私心。
如果手下的兵将在抵御外敌时损耗过多,那对内将失去优势,楚国主唯恐令狐国舅夺权,而国舅担心楚国主会趁机打压令狐家的势力,两方必会争执不休。
城中的楚家兄妹军旧部,当然不想做政zhi斗争的牺牲品,没有人愿意为无才无德的君王权贵卖命,此时茅石秘密为旧日袍泽兄弟送上保命之策,必会成功。
茅石无须透露楚灵犀重生一事,他联络旧部时只需以营救楚云昊为理由即可,让旧友用尽一切办法激化楚国主与令狐国舅两方军队之间的矛盾。
这样一来,楚国主和令狐国舅便会斗的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这渔翁,不单单是等候攻城的妖族四州,更是楚灵犀。
直接进攻,确实能够击垮楚国主的势力,但令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