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占四小州领土之事成了一笔糊涂账,魔尊君棠对妖女战神仍存疑心,可是楚灵犀坚称自己与之此事无关,还使出美人计的花招频频转移腹黑王的注意力。
魔尊君棠换至下一议题:“熊老国主已抵达我方后备军营地,你真的认为熊州可信吗?假如熊家父子是仙族安插入我方的暗探,后果将不堪设想。”
楚灵犀对熊州的情况更为了解,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熊老国主傲慢自负,宁死都不可能臣服于仙界,更不会屈尊降贵亲做暗探,至于熊少国主,他是老国主唯一的儿子,熊州皇室定然不会用他的性命来冒险,我敢以性命担保,这对父子是真心真意向魔界投诚。”
魔尊君棠认为她所言有理,点了点头,不过熊州加入魔妖联盟一事进展的并不顺利,他施法幻变出一纸文书——
“魔族可以接纳熊州,但对方必须同意这五大条件,可惜的是熊老国主犹豫不决,迟迟不表态。”
楚灵犀接过文书后一目十行迅速扫过,微微一笑,拍着胸脯道:“魔族所提的条件合情合理,我可以出面和熊州老顽固好好聊一聊,保证半个时辰内让他主动签署此份协约!”
见妖女这般爽快,魔尊君棠深觉意外:“熊老国主虽然没有直接讲出口,可是他的态度十分明确,认为魔族是在趁火打劫,你与熊州同属妖界,论理应该更倾向于熊氏父子,为何会如此坚定地站在魔界这一边呢?”
“不管论情还是论理,我都无条件支持尊上!”楚灵犀的逻辑相当清晰——
“尊上既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知心爱人,还会助我攻回楚州、救出兄长,此等深情厚谊,比山更高,比海更深;熊州虽与我是同族,可是那对父子数百年间常常给我添堵,落井下石和背后捅刀子的损事没少干,两相比较,高下立见,论及情义,我永远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尊上这一边!
熊州父子是此战中的墙头草,他们选择加入魔界阵营,不是被尊上的个人魅力征服,而是清醒地认识到仙妖阵营必败无疑,对待这等随形势而摇摆的墙头草,根本无须客气,不让熊州放一放血,旁人会以为魔族是毫无底线的圣母冤大头。”
她的话术水平非同一般,边谈论客观事实边适时地大拍马屁,哄得魔尊心情大悦。
平心而论,世界这么乱,实诚给谁看,人与人交往,无论是谁,难免怀三分算计,难免有三分虚伪,妖女战神如此,魔尊亦如此,谁也没有权利过多苛责谁。
与心机深重之人打交道,往往身心俱疲,可是楚灵犀如有魔力一般,既不惹人生厌,也不引人心累,手腕圆滑,话术精湛,是一位与众不同的阴谋家,总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开开心心。
与她相处之时,魔尊君棠有时会不由自主地选择暂时放弃智商,让狐狸精妖女的阴谋小小得逞,因为世间能带给他快乐的人少之又少,楚灵犀已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对楚灵犀的感情仍旧十分复杂,最初是因其栖身于柳芽的躯体之中,他割舍不下对旧爱的执念,只要见之皮囊,便意乱情迷,心甘情愿包容她的一切,可这等自欺欺人的幻梦无法持续太久,他心中一直都清楚,借魂重生的爱人,已不再是真正的爱人。
一个人永远无法变成另一个人,楚灵犀如果一味模仿柳芽,就算她演技再好,也很难让魔尊君棠有旧梦重温的真实感。
更为重要的是,那场与柳芽的情爱旧梦,少有蜜恋的甜,更多的是nuè_liàn的苦,魔与仙终究是殊途,魔尊和柳芽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柳芽还活着,即便二人皆动了真心,也永远无法相互理解,更无法跨越仙魔两族的重重矛盾,脆弱的感情很有可能禁不住残酷现实的消磨,最终渐行渐远,悲剧收场。
柳芽严谨承父亲遗志,论及品行与成就,是最符合仙界主流价值观的巾帼英雄,纤瘦的肩膀之上背负着种种沉重的包袱,她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责任感与使命感而活,人生之路走的越长,快乐就越少。
而楚灵犀恰与之相反,她将妖魔两族恣肆纵情的性格特质发挥到极致,无视世俗礼法,无视流言蜚语,从不掩饰yù_wàng,亦不在乎虚名,只为自己而活,言与行看似荒唐不羁,实则活的比任何人都通透——
伟大是给别人看的,为了旁人而委屈自己,最是不划算,不如痛快洒脱而活,方才不枉此生。
魔尊君棠选择重生爱人,不是为了延续痛苦,而是为了弥补遗憾,情爱之事,当局者迷,在与楚灵犀的相处之中,他终才渐渐明白了自己为何对柳芽念念不忘。
他真正所爱,不是修仙有成的仙女柳芽,而是初遇时懵懂活泼的平凡豆芽菜,那是他失去父母之后,过的最舒心自在的一次生日。
他肩负魔族江山大业,从少年时起便日日为朝政军政劳心费神,他所需要的爱人,不必倾国倾城,不必母仪天下,只要能为他带来轻松的快乐,便足矣。
长大后的柳芽,其实已不是魔尊真正需要的女人,可是一旦生情,便会一往而深,他的占有欲远比爱慕之情更强,越是得不到,越是舍不掉,以至于深陷执念,久久不得解脱。
楚灵犀借由柳芽的皮囊走入他的生活,用与众不同的方式为他带来别样的快乐与刺激,成为他沉闷生活中颇俱趣味的调剂。
魔尊君棠有时候会想,如果楚灵犀只是一位普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