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吟飞没有上朝,皇上特批他在家整理行装。
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
太夫人的心情此时很复杂,既为儿子出此大任感到骄傲,又为儿子此行担心不已,还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就是儿子不能在她身边陪她过五十三岁的生日。
宫吟飞从外书房回到房里时,见许娡正在收拾箱笼。
“这些事你打发花影紫烟她们做就行了。”他不由心疼道。
许娡不以为然:“我反正也是闲着。”随手将一件灰鼠披风放进箱笼,再不运动都要长赘肉了。
宫吟飞轻笑,到书房拿了本书来,坐在椅子上陪她。
“对了。”许娡想到一个问题,“我们这一去是几天?要带多少银子够?”
宫吟飞想了想,说道:“若是顺利,也就十天左右时间,若不顺利,那就不好说了。至于带多少钱,够用就好,你看着办吧。”
许娡见他眉头不展的,放下手里的活,认真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到了黎国还有事?”
如今姜国国势不稳,属于更新换代内乱不断的时期,他这次去黎国,表面是要联手,实际是去求和,目的是一样的,都是对抗苗国,但是性质却不同。单纯联手那叫强强联合,但是如今的姜国恐怕黎国未必能看得上,所以只好放低姿态前去寻求黎国的帮助,甚至可以说,是庇护。
黎国正值鼎盛,皇帝正值壮年,正是意气风发开拓疆土的大好时期,要是把他给惹毛了,姜国可就要倒霉。
虽然有许家资助的两亿两作为军费,但这远远不够。
“哪有什么事,你别瞎想了。”宫吟飞不想让许娡担心,暂时先不告诉她这个“国家机密”。
许娡两只手放在玫瑰椅的把手上,将宫吟飞圈在椅子当中,小脸微微逼近他的,问道:“真的没有?”
宫吟飞把书放下,轻轻在许娡唇上啄了一口,笑道:“你是在威逼利诱我吗?”
许娡余光中见几个丫鬟全都垂下了眼帘,赶紧支起身子,拍了拍掌心:“好吧,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问。”从房里拿出两万两的银票,“这些应该够了,不够的话,顺道提点现银也行。”
宫吟飞打趣道:“到底是姜国的首富,到哪里都不愁钱用。”
许娡得意道:“那是了,谁让我许家的银号遍布姜国各地呢?”说着抖了抖手里的银票,“这个钱留在黎国用,其他的,提现就行。”
不光是屋子里的花影、紫烟、小青、珍珠和珊瑚,就是宫吟飞听了,也不禁哑然。
估计整个姜国就只有许家能这么“任性”了吧。
将箱笼全部收拾停当,已是华灯初上。
许娡象征性地抹了下额头,示意大功告成。
然后就是随行的人选问题。
许娡想了想,点着花影和紫烟两个:“你们是一定要跟着去的。”又指了珍珠和珊瑚两个,“你们也是。至于小青嘛……”她看向小青,想到小白身边一个贴身服侍的都没有,就蕊心和巧玲两个院子里的丫头偶尔伺候着,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你留下来跟小白做个伴吧。”到底是主仆一场,许娡的心又软了。
小青年纪还小,听说不能出去玩,还失望地撅起了小嘴:“我不想陪小白,她总是跟我抱怨。”
抱怨?都抱怨什么了?许娡很想知道,但当着宫吟飞的面,她不好看口,于是笑着摸了摸才到下巴的小青的头道:“你要听话,不然回来不给你带好吃的和好玩的。”
小青扁了扁嘴:“真的吗?那好吧,我留下来。”她也只是嘀咕嘀咕,并不敢真正违背许娡的命令,她家小姐的脾气,她懂的。
许娡便笑:“真乖。”
一进六月,京城就开始热起来,不分早晚。
即便卯时就起了,待离了宫府,又到宫里取了官文和友好协议书,已是巳时。
太阳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许娡不免心中抱怨,要不要这么万里无云的欢送仪式啊。
姜国老皇帝很看重这次出国访问,亲自送他们出了京城的城门。
望着如一条巨型青龙盘踞的京城的城墙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许娡忽然想起初来京城时的情景。
好像也没多久,满打满算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她竟然从首富的千金一跃成了永宁侯夫人,又是当朝的一品诰命,似乎……也就这么回事吧。
虽然遂了许家的宏愿,由商入仕,但许娡感触并不深,依旧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依旧是晨昏定省的规矩,唯一不同的是,枕边多了一个人。
许娡这样想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宫吟飞。
他有头脑,有涵养,长得好,性格也好,连在床上都表现不俗,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许娡晃了晃脑袋,想什么呢,不是已经知道了宫吟飞是需要许家资助的嘛。
“你怎么了?”宫吟飞见她摇头,探手过来想要摸她的额头,“是热了?还是不舒服?”
“没什么。”许娡不着痕迹地别开了他的手,“可能是马车里太闷了。”
宫吟飞看了眼马车内新换的软烟罗,不禁失笑出声:“要不我让马车停了,陪你出去透透气吧。”
许娡心里嘀咕,一看你就是没诚意,要是真想陪她,直接叫马车停下就完了,还装模作样的她一句,什么意思?
不过许娡也没觉得闷,不过是借口说说罢了,也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沿途经过赤城和乌苏的时候,当地的官员组团前来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