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兰一怔,反射性的看向顾熙年。
原来那块玉佩有这么大的来头,既是他佩戴了二十一年的旧物,又是定国公府的传家之宝。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能随手就送给她了?
顾熙年面不改色的应道:“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弄丢的了,这几日一直在找。玉儿,这事你可别告诉父亲母亲,免得他们着急。”
顾惜玉立刻乖乖的应了,然后匆匆的说道:“我这就去屋子里找找看。”顺便叫上了墨香和翡翠也去帮着找。瑞雪想了想,竟也跟着去了。
然后,不大的偏厅里便只剩下了叶清兰和顾熙年两个人。
……
狡猾!阴险!叶清兰暗暗腹诽不已。竟用这么一个借口把顾惜玉支开了。那块玉佩正老老实实的在她荷包里,顾惜玉就算找上一晚也不可能找到。
“你……”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张口。
顾熙年这次倒是没和她争抢,含笑说道:“你先说。”
叶清兰也不跟他客套,皱着眉头低声问道:“那块玉佩这么名贵,你怎么就随手塞给我了?要是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顾熙年漫不经心的应道:“要是真弄丢了,直接以身抵债好了。”
叶清兰翻了个白眼,啐了他一口。
顾熙年低低的笑了,本就俊美的面孔少了几分阴沉,线条柔和了许多。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绝对的秀色可餐啊!
这样的美色在前,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现在好赖挑破了那层窗户纸,也不用装什么羞涩。所以,叶清兰索性盯着顾熙年看了片刻,然后叹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真该多笑。”
顾熙年挑眉反问:“我平日里又没绷着脸。”
“那怎么一样。”叶清兰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平时的笑容,就像层面具,根本不是真心在笑。我看着都觉得渗的慌。现在这样好多了。”
顾熙年哑然失笑。亏这丫头还好意思说他,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看着温婉沉静随和,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真正的她,就是个狡猾又刁钻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儿,时时刻刻都不忘在自己的身前竖起一道厚厚的围墙,将人挡在外面。就像一只滑不溜丢的刺猬,平日里将刺都藏的好好的,可一旦真正要靠近她。那些刺就全都冒了出来。偏偏又伶牙俐齿,常常一句话把人噎的半死。
可这样的她,他偏偏越看越顺眼……
叶清兰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一脸的防备:“喂,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动什么心思了?我可警告你,上一次的事只是意外,你以后别再打主意靠近我半步了。”
顾熙年斜睨了她一眼:“我倒是克制的住,就怕你觊觎我的美色。”
呸!叶清兰狠狠的丢了个白眼过去。这个男人的口是心非她可是领教过的。别看口中说的一本正经的,心里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两人难得的没有针锋相对,气氛还算融洽。
顾熙年心里惦记之前听到的事,沉声问道:“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提到叶元洲,叶清兰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简单的应道:“去年就回来了。他秋闱没中,父亲便让他进国子监读书。”
顾熙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倒是一片‘苦心’。”
叶清兰听着这话音不对,心里陡然一动。脱口而出道:“你知道他是故意的对不对?”也就是说,前世的叶元洲其实考中了秋闱。
两人关系不同,顾熙年倒也不像原先那般忌讳谈前世的事情:“我对他没多少深刻的印象。不过,我记得他死的时候,已经是进士了。”
前世的叶元洲。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这么一推算,叶元洲本该这次秋闱就大放光彩。然后又考取了春闱。可这一切,却被叶元洲自己亲手毁了。
想及此,叶清兰不由得轻叹口气。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也怪不得薛氏总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从薛氏的角度来看,她可不就是罪魁祸首么?
叶元洲的偏执和狂热,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也是一种病。而且,很明显病的不轻,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子如此执着……
“你别担心。”顾熙年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也不知在算计什么:“叶元洲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叶清兰微微皱眉:“你可别乱来。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大哥。”想了想又道:“算了,你不用管这件事了,我自己能应付得来。”
顾熙年眼眸暗了一暗,语气也随之冷了几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一个女子怎么应付他?如果他一个冲动,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你若是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不妨再说一次给你听听。前世,你这位大哥害死了你的未婚夫,又害的你无辜枉死,最后,自己也自尽身亡。这么一个性情扭曲阴暗的人,你拿什么来对付他?”
见叶清兰还要说话,又淡淡的补充了几句:“还是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一分一毫。”淡然的语气里,却透出强大的自信,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叶清兰心里闪过一丝悸动。当一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将你护在身后,大概是所有女人都拒绝不了的温暖。
她一向坚强独立,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来应付处理,所以,就算遇到了再棘手的事情,也不会向别人求助。可这一刻,她却感受到了被呵护的暖意。虽然顾熙年并没说什么甜言蜜语,可这几句话,却让人听的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