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带的人不多,挡住了来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南昌县的知县跑了,风声鹤唳之下,连带着漕兵,衙役等也逃散一空,刑恕,齐墴等还在整顿,总督府下的府兵更是没几个。
现在的南昌县,就靠朱勔的巡检与齐墴临时召集的衙役撑着。
朱勔也不曾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悍匪找上门。
这是有心人在背后窜弄,还是这些悍匪见机要乘火打劫?
不管是哪一种,少不了官匪勾结!
朱勔面色凛然,没有畏惧,反而大步上前,喝道:“什么人,胆敢持械入城,你们是要造反吗?”
领头是一个光头大汉,脸角都是风霜之色,他看着朱勔,冷笑道:“冬天放过兄弟们饿了,请官爷赏口饭吃。”
朱勔神色不变,道:“这个冬天确实不好过,兄弟们都不容易,报个名号,稍后一个人十贯,望请笑纳。”
“一个人十贯,我这近百人就是一千贯,官爷看样子就是七品官,好大的气魄!不会是诓骗我等兄弟吧?”领头大汉讲手里大刀当的一声插在脚前,道:“还是兄弟们亲自去取吧!”
朱勔暗暗咬牙,绷着脸,沉声道:“我说到做到!兄弟们若是要不问自取,我等不答应,怕是有一半兄弟拿不到钱,命还得留在这里!”
领头大汉盯着朱勔,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可南昌县能有多少人?不足一百吧?即便你都叫来,也不够我们塞牙缝!废话少说,五千贯,拿到了,我们兄弟立刻走,五年绝不回返!可要是没有,就别怪兄弟们无情了!”
“哈哈哈”
近百个凶悍盗匪,齐齐放肆大笑,手里的兵器晃来晃去。
“好,五千贯,给你!”就在这时,齐墴大步而来,他只带了二十多人。
领头大汉见着,道:“你就是南昌临时知县?你说话管用吗?”
朱勔看向齐墴,表情凝肃。
南昌县的府库早就空了,唯一的钱,是巡抚衙门拨付新建各个衙门的前期款。
齐墴背着手,一摆。
有两辆马车,拖着几大箱子走过来。
“五千贯,你们点点。”齐墴淡淡说道。
领头大汉面露惊异的盯着齐墴,一挥手,他身后一个汉子咬着刀上前。
他先开盖子,看到了满满当当的铜钱,盯了片刻,猛地伸手向里面,抓出来一看,见都是铜钱,又走向其他箱子,如法炮制的试验一番,最后抓着一把铜钱,大笑道:“大哥,没错了!”
领头大汉一见,双眸带笑,道:“拉过来。”
朱勔,齐墴豆没有拦,也暗自拦着愤怒的衙役。
四周有百姓悄悄观望一个个都害怕。南昌县饱受这些匪患威胁,百姓敢怒不敢言。
再远处,刑恕没有出面,玩沉着脸,盘算各种可能,低声道:“将人转移,藏好了。”
薛之名肃色点头,悄悄走了。
这些人来的太突然,又这么巧,不得不防。
两辆马车被这些人牵走,并没有留下,而是几个人直接赶走了。
齐墴面无表情,对于巡抚衙门,或者说朝廷拨付下来的五千贯,被匪盗光天化日,在他们手里被劫走,仿佛没有什么表情。
朱勔站在他身旁,手里握刀,随时可能冲上去。
他是洪州府巡检司巡检,南昌县是洪州府治下,自然是他的安保范围,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是‘罪首’之一。
他没有乱来。
齐墴虽然暂代南昌县,可这位来自京城,是吏部郎中,更是林希的心腹!
被说朱勔了,就是周文台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称兄道弟。
领头大汉见这么容易就真的的拿到了五千贯,忽然间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来自汴京,身上没有少交子吗?”
齐墴眼角抽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叠,道:“我这里有二十贯交子,其他人,身上有的,都拿出来,明天我给大家还双倍。”
“郎中!”
有人兵丁不甘,咬牙低声道:“我们这里有几十,还能召集几十来,有一战之力的!”
齐墴抬起手,淡淡道:“我齐墴说话算话,信得过的兄弟,尽管拿出来。无需告诉我多少,待会儿登记,随意填数字。”
朱勔深深看了他一眼,暗自佩服:难怪能跟在林相公身份,单是这份能屈能伸的城府,就足够他好好学了!
朱勔掏出了一把,道:“所有人,放到我这里。”
说完,他看向那领头大汉,道:“这些交子虽然不记名,但暂时只能在三京用,兄弟是要去三京了?”
领头大汉嘿嘿一笑,道:“你不用诈唬我,我敢露着脸来,就不怕你们后追捕。这些交子,我们子也有用处。”
齐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谁也看不出,他内心究竟是什么心情。
众多的官吏、衙役见两位头头主动掏钱,纵然心有不甘,还是将身上的交子放到了朱勔手里。
除了朱勔与齐墴,其他人并不多,甚至没有。
朱勔简单看了看,直接走过去,道:“只有几百贯。”
领头大汉并无畏惧,一手拄着刀,一手直接抓过来,塞入怀里,道:“不愧是京城来的,随随便便就是几百贯。今日兄弟我承情了,说话算话,这洪州府,江南西路,十年内绝不会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道:“兄弟们,走!”
“呜呜呜……”
近百人,发出怪叫,挥舞着刀兵,转身就走。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