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泯忽然问道:“她等了多久?”
这是一段爱情故事,说不上太特别。
白粥挑眉道:“等到现在。”
那个故事要是就以衔玉等不到那个侍卫而作为结束,那么故事并不会被人记到如今。
实际上却是,衔玉并未等多久,便染上了重病,那其实是忧思所致,实在是很可怜的一件事。
眼见数日,她便一点点瘦了下去,让人不忍直视。
臣民们都很伤心,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强大的修行者路过这里,知道了这个故事之后,那个修行者很有感触。
他正好在研究如何长生。
长生的确是大多数修行者一直都在追求的事情。
“他是怎么办的?”
“他问衔玉愿不愿意继续等他?衔玉自然愿意,她等不到他,死都不甘心,于是那个修行者便尝试着将她的灵魂剥离出来,放在了一颗种子里。”
被放入种子里的衔玉便不能称为一个人了,即便是之后见到那个人,也不可能再和他再厮守一生。
之后她被人种下,发芽,生长,最后变成了一棵树。
一棵枫树。
最初的那些年里,她一直都在深山里等着那个人。
每隔一段时间,因为思念涌上心头,所以便会哭泣,那些眼泪随着枝干弥漫出来,有些就被风吹走,有些没入大地,被人得到之后,发现这是极为好的一味药材,而后便有很多人前来,想要将其占有。
衔玉不得不躲避这些修行者,故而离开原地,开始在世间游走,偶有人看见踪迹,偶有人得到美人泪。
之后的光景,那些上古异兽不断灭绝,留存下来的已经极为稀少,这棵枫树却是活过了一个又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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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一次被人发现,也是数年之前的事情了。
白粥说道:“我要找到美人泪,让老师完成心愿。”
这就是她的心愿,只是不一定能够实现。
顾泯问道:“即便是之前有人看到她的行踪,你现在如何能够找到?”
白粥说道:“古籍里记载,她苦等不知道多少年,都未能等到想要等到的人,已然生出了通灵之术,若是她发现有女子在苦等归人,便会去门前扎根,至于何时离去,便看那人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女子何时死去。”
这无疑是缩小了范围,但仅仅是缩小范围而已,还没有真正的确定范围。
光是这样的女子,世上便有千千万万,这让他们怎么去找?
白粥却摇头道:“我自然有办法。”
既然是选择走一趟北陵,那么前期的准备工作,白粥的确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而不是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
顾泯扯了扯嘴角,“那要我帮忙,怎么帮?”
白粥看了顾泯一眼,淡然道:“自然需要。”
虽然她开口了,但的确是没有说清楚。
顾泯一头雾水。
白粥没有多说,就只是再把第二碗药端到顾泯身前,然后笑着说道:“喝药。”
听着这话,顾泯的脸果然便难看起来。
……
……
接下来的几日,顾泯每日都要喝好几碗药,而白粥则是几乎不离开这里,两人都是辟谷的修行者,不用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
破道观里,这些日子,那个穿着黄色衣衫的女子时常会来,但都是半夜,每次那个邋遢道士都是打着哈欠开门,然后对那个女子苦口婆心说上一堆话,但是那女子总是犹犹豫豫。
等着那个女子离去之后,邋遢道士都会在小院里看夜空看很久。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泯的伤势也在慢慢好起来,这里距离南陵不远,但是没有修行者,哪些大事,基本上没有流传到这里的可能。
只是在半月之后,好像是有州府衙门的人来到这座小镇,那些穿着官服的官员出入小镇的衙门,不知道在布置些什么,只是几日之后便离去,而小镇的衙门,原本还是个清闲的机构,忽然之间,便繁忙起来,衙役们也打起了精神。
有时候顾泯趴在门后,都能看到衙役在长街上巡逻。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但邋遢道士一点都不关心,反倒是白粥,在某个无事的夜晚,终于主动说起这件事。
“你觉得是不是那位陛下的死讯被北陵知道了?”
大祁皇帝重伤,距离死亡已经不远的事情,顾泯告诉过白粥,此刻已经过了很久,有理由相信大祁皇帝已经离开了人间,但南陵肯定会把这件事藏好,但是保不齐北陵有什么办法探查到。
当他们知道这件事之后,难免不做出什么来。
最可怕的事情便是大战将起。
这是一场要将整个世间的百姓都拖入其中的战争。
顾泯说道:“这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
白粥点头道:“是的。”
本来这种事情,实际上对崇文楼来说,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崇文楼只是在咸商城里,即便大祁王朝覆灭,崇文楼还是崇文楼,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是一但开打,天下苍生,便是水深火热。
顾泯想到这里,便想到了南楚覆灭的事情。
白粥说道:“没办法的事情,到底也是没办法。”
顾泯收敛心神,不再多说多想,就此将话题结束之后,他再一次内视,探查气府。
在重伤之后的这些时日,他再也没有看过气府,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