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船后,船上又恢复了平静。
萧湘儿跑过来,好奇询问了陆夫人为什么忽然想离开。
陆夫人自然是装傻,解释船上太闷了随便出去走走,任凭萧湘儿旁敲侧击,也不说昨晚的事儿。
萧湘儿心思聪慧,知道陆夫人肯定和许不令发生了什么,才会火急火燎的想逃走。昨晚的药看来还是有效果,没能煮成熟饭有点可惜。
不过只要还在船上,有的是机会。
许不令安慰好了陆夫人,便继续带着夜莺满枝去君山岛寻找宁清夜,宁玉合肩膀受了伤行动不便,今天没有跟着,老实待在船上修养。
时间就这样从清晨到了黄昏,雨已经停了,湖畔街道上的行人翻了好几倍,前几日没能见到的繁华盛景终于显现了出来。
萧湘儿待在船上无事可做,瞧见岳阳的夜景很漂亮,便拉着陆夫人出去逛街,陆夫人为了遮掩昨晚的事情,不敢露出异样,自然跟着下了船,带走了大半护卫。
而等了一整天的钟离玖玖,总算是找到了独处的机会,连忙端着药碗,来到了宁玉合的房间内。
船上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几个煮饭的丫鬟和护卫,非常安静。
钟离玖玖用肩膀推开了房间的门,端着药碗走进了屋里,抬眼便瞧见宁玉合在床上打坐,因为是和祝满枝同居,屋里还挂着祝老剑圣的画像,下面插着三炷燃完了的香。
宁玉合受的是皮外伤,脸色没什么变化,瞧见钟离玖玖端着药碗进来,虽然不太喜欢钟离玖玖,被人照顾礼貌还是有的,微微颔首道:
“多谢。”
“谢什么,当年的事儿都过去了,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互相帮助应该的。”
钟离玖玖把药碗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抬手解开了宁玉合身上的白裙,露出雪白的肩头和莲花肚兜。
都是女人,宁玉合也不扭捏,转过身背对钟离玖玖,可见细嫩的肩膀上有个乌青的巴掌印,如同洁白宣纸上沾染的一块墨迹。
钟离玖玖叹了口气,用白布沾着药水,擦拭着淤青之处,语气轻柔:
“把药喝了,看情况最多七八天就能恢复如初。”
宁玉合露出一条雪白的胳膊,和刮骨疗伤的关公似得,抬手捧起药碗抿了一口,至于钟离玖玖会不会下毒,她倒是不担心。
虽然和钟离玖玖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但钟离玖玖确实不是什么大恶人,最多弄些个痒痒粉之内的恶心她。
若钟离玖玖真敢使坏,她正好和许不令告状把钟离玖玖撵出去,因此不需要防备。
钟离玖玖眼见宁玉合把加大药量的药喝完,狐狸般的眸子里显出几分光彩,把宁玉合按倒舒展着筋骨气血,不动声色的闲聊:
“想想当年也挺可笑,我不该和你争的,如果没八魁那档子事,我们说不定还能成好朋友。”
宁玉合趴在枕头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恬淡:
“你若是不和我争,怎么会遇上我?”
“倒也是……”
钟离玖玖笑容明媚,稍微等了片刻,随意道:
“其实也不是我想争,只是咽不下一口气罢了,就凭我的容貌,明明可以当八魁,只是时运不济才没被画进去,这你不否认吧?”
宁玉合蹙眉思索了下,摇头道:
“八魁不光是容貌,德才兼备才能入选。徐丹青不画你,并非觉得你长得不好看,而是心术不正。”
?
钟离玖玖听得出这是心里话,顿时不太高兴了:“我也没做什么恶事,不说别的,自幼行医,救的人肯定比你和徐丹青多吧?你们凭什么说我心术不正?”
宁玉合对此并不否认:“我不会医术,你救的人自然比我多。但你太功利了,嗯……对别人缺少尊重,自身修养也有问题,这是主要原因……”
钟离玖玖自然是听不进去大道理,淡淡哼了一声:“反正我救的人比你们多,救的那些人自会感谢我,若不是我研究出锁龙蛊的解法,许不令已经死在锁龙蛊上了,这你不能不承认吧?”
宁玉合轻轻蹙眉:“你那法子,太上不得台面了……为了自救祸害女子,还好令儿有情有义,换成其他人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窝心事儿……”
“有用就行……我又没把解法传出去……”
钟离玖玖想了想,又问道:“你是怎么收许不令当徒弟的?”
宁玉合轻轻笑了下:“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碰巧遇上许不令,陆夫人和湘儿姑娘提了一句,许不令就拜我为师了。你想当令儿师父,估计没戏,我不答应,他肯定不答应……”
??
钟离玖玖胸脯起伏,强忍着怒火,微笑道:“那可不一定……还是说八魁,先不论内在品性,单论容貌,我当天下第一美人,没问题吧?”
宁玉合淡淡切了一声:“别自作多情,你没我好看,知道有多少人想娶我吗?”
???
钟离玖玖目光一沉,忍住把宁玉合掐死的冲动,咬牙道:
“是嘛?这得男人说了算……话说你是被迫出家,心里有没有喜欢的男人呀?”
宁玉合沉默了下,轻轻叹了口气,正想说说心里话,脚步声却从甲板上响起,急匆匆的跑到了房门外,开口道:
“钟离姑娘,君山曹家出事儿了,小王爷请你过去一趟。”
是王府的一个门客。
钟离玖玖和宁玉合闻言皆是脸色严肃——许不令能回来摇人找打手,事儿肯定不小。
钟离玖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