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蒙被他问的哑口什么好,有被林跃道破心事的尴尬,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窘迫,也有未料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迷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是欠大壮的,可我不欠你吕夫蒙的,你可以看不起我跟我绝交,可以替大壮的母亲主张赔偿,但是你别想站在道德高地,用指责我来平衡心里的愧疚。大壮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今天我话撂在这儿,画拿走了,要么你连本带利拿我的钱来换,要么我把它卖了。如果唐韵因为一幅画跟你闹分手,而不是一起面对,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觉得这样的女朋友不要也罢。还有,从今往后呢,你别叫我哥们儿,我也没你这样的哥们儿。”
林跃拎起沙发上的公文包搬着画往门口走,吕夫蒙想要拦他,不曾想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擦的一声点着火。
“你敢拦我,我就烧了它,唐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你们当然可以告我,抓我去蹲大狱都可以,但是从今往后,你们在上流圈子的名声就臭了。你不是要给她开个展吗?欠钱不还被人上门追债的老赖开的画展,谁会光顾?谁会买你的画?三十万,换你一个前程,亏吗?不亏吧。”
吕夫蒙不敢动了:“老余,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把火灭了,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不是要钱吗?我分分钟给你打过去。”
画是唐韵画的,能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本身就说明了它对她的意义,真要给林跃一把火烧了,那可不仅仅是亏钱的事。
林跃背退到门口,看着对面所谓的老同学,好哥们儿:“吕夫蒙,到现在你还跟我玩虚的,你如果真是有钱人,会躲在唐韵的车里不敢抛头露面?当我不知道某些在银行工作的女人多能作是吧?跟小赵谈恋爱那几年欠了不少人的钱是吗?而拖欠我的借款在你看来是成本最小的一个对不对?”
“我爱撒谎,我爱撒谎是因为遇到难事的时候,想要寻求成本最低,伤害最小的途径化解自己的困境。你呢?你比我还爱撒谎,你撒谎是为了你的野心,你的人生,你的钱。大壮死后,我成了爱撒谎的骗子,媳妇儿媳妇儿看不起,领导领导瞧不上,你呢?骗出一个交际花来,骗出一个画家女朋友来,骗出豪宅豪车好生活来。”
“骗一人为罪,骗万人为贵是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在心里鄙视我责备我不诚实?如果我是人渣,你他妈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呸!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脸红,臊得很。”
说完这些,林跃推开门走出去,嘭的一声把房门用力关上,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吕夫蒙站在逐渐黑下来的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