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点点头:“是真的,我本来不打算说的,因为叶蓝秋不想承受身边人怜悯的目光。但是有些人越做越过分,她还能忍,但我不能。”
柴姓主持人低头打量一眼手里的诊断书,压低声音说道:“观众朋友们,我手里拿得是医院的诊断书,就在9天前,也就是《今日事件》报道叶蓝秋不让座事件前,她被诊断为淋巴癌晚期。”
“实不相瞒,叶蓝秋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去拿体检报告,跟医生谈话的时候多说了几句,知道了她的病情。”林跃一脸平静说道:“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从医院出来后我跟她上了同一辆公交车,也就是在这辆公交车上,得知自己身患绝症陷入恐惧与绝望中的她,遭遇到来自乘客的恶语中伤,她就还了一句嘴,结果便被打上调戏老人的标签,作为一个知道她的情况,同情她的遭遇的人,我觉得有义务帮他说句公道话,所以我选择站出来,不过因为事涉一个女人的**,没有讲她身患绝症的事。”
“从公交车下来后,我把小偷带去了派出所,叶蓝秋回到公司向老板请假,却因为恐惧情绪失控,沈流舒出于好意哄她,正好被前往公司探班的莫小渝撞见,然后便有了这个女人误会叶蓝秋是小三的事。可笑堂堂宁湖电视台,利用公共资源打击一个身患绝症的女人,连让她澄清的机会都不给,面对来自网络的谩骂、嘲讽、骚扰,她在饱受病魔带来的恐惧和痛苦的同时,还要忍受来自社会人的伤害和冷漠,试问如果你的女朋友或者亲人遭遇这种事,你会怎么想?就算被讨厌,被仇视,我也要在这里说,曾经辱骂叶蓝秋的网民,你们就是一群媒体暴力的帮凶。”
“对不起。”柴姓主持人说道:“林先生,我真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
林跃看着她说道:“还有更复杂的。”
话罢,他点开手机屏幕,给柴姓主持人看了两张照片。
导播第一时间将两张照片投影至大屏幕。
第一张照片是陈若兮把作废录像发给自媒体人的截图,第二张照片是她把叶蓝秋独自离开宁湖的消息发给另一个自媒体人的截图。
“不瞒大家,前往《宁湖在线》栏目组录节目,我是带着怨气去的,为的就是让那三个嘉宾和电视台的人难堪,给我受了天大委屈的女朋友讨公道。然而本该作废的录像是怎么传到网上的,我想《今日事件》那位和莫小渝关系匪浅的陈大记者心里明白得很。于是整个宁湖市的媒体人都行动起来,要让我这个敢于挑战权威的愣头青付出代价,紧接着,我女朋友曾经遭遇过的事情重演了。”
林跃阴着脸说道:“她甚至下作到把叶蓝秋离开我的事还要拿来炒作,你们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我吗?因为这个善良的好姑娘不希望我把感情浪费在一个快要死的人身上,她不想看到我为她的离世伤心难过。还因为她觉得连累了我,如果不是为了帮她出气,我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跟小偷搏命,被丢鸡蛋,赔医药费,去蹲拘留所,去电视台怼人然后被社会媒体针对,然后经历一遍她被全社会喊打喊杀的过程。”
“一个善良的姑娘,在被病痛折磨的时候连丝来自男朋友的温暖也要被社会的冷漠剥夺,而一个坏事做尽的恶人,却堂而皇之在全国观众面前讲自己怎么实事求是,怎么恪守媒体人的本分,担当职业责任,誓做国家的栋梁,如果这就是社会的真实面目,那么我唾弃它。”
“对不起。”这是柴姓主持人第二次道歉:“有时候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罪恶的帮凶,欺骗和煽动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林先生,我想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占多数,他们只是被作恶者蒙蔽了双眼。”
林跃说道:“所以,一句对不起,一句都怪恶人作妖,就能够把伤害他人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吗?”
“这……”柴姓主持人张了张嘴:“对不起。”
这是她第三次道歉。
至此,画面定格,视频结束。
吴金丽再次拨动鼠标滚轮,下拉至评论区。
“不是吧?叶蓝秋居然是个病人。”
“而且是个绝症病人。”
“作为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我知道比普通人更接近死神是什么感觉,如果还要面对来自社会的冷嘲热讽、侮辱歧视,我可能不会有她那么坚强,或许……或许……真到了无助的时候,我会选择自杀吧。”
“楼上的,你要对生活怀有希望,好人还是很多的。”
“对,就像叶蓝秋的男朋友,明知道她身患绝症,仍然不离不弃,勇于面对各方压力。”
“唉,叶蓝秋我骂过,林跃我也骂过,现在真想骂自己一句sb,天天被媒体牵着鼻子走,它们让我们讨厌谁,我们就讨厌谁,有时候感觉自己真是个没脑子的货。”
“这个‘它们’用得真好。”
“那个叫陈若兮的,是不是昨天在宁湖卫视《聚焦热点》栏目受到市里嘉奖的人?”
“不是她还有谁?看到那个杨佳琪没有,听说是她男朋友的表妹,为了搞垮思拓集团,她都能利用完一脚踹了,在背后使阴招害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种人都能被当成楷模表彰,可想而知电视台里都是一群什么货色。”
“一个抓小偷的英雄,对患癌女朋友不离不弃的好男友,不畏强权的正直人,被抹黑扭曲成社会败类,妈的,想想就火大。”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