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外面是一条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道斜着往上走的石阶。
推开尽头处的木门,明亮的光芒像流水般倾泻下来。
出乎秦妩意料,外面竟然是一间看起来很华贵的房间。案几桌椅多宝阁,应有尽有。
不对啊,鬼面师兄的密室明明是在一座山里。
她出来的地方是一扇壁画,这是内室,十几步外便是外室。
此刻有交谈的声音正从外室传来。
“还请主上以大局为重。您离国的消息已经传出,再耽搁下去,只怕渤海君那边会蠢蠢欲动……”
声音嗡嗡的,有些不太确切。但也能听出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语气恭敬而严肃。
咔嗒一声,是茶碗不耐烦磕下去的声音。
声音未落,就见内外室相接的琉璃帘被哗啦啦拨动起来。
满室透亮的光芒摇曳着,一个少年人顶着一身明灿灿的阳光从外面走来。
裙角带着微风,身上有清淡的茶叶香味,像是三月茶园的烟雨之下,青嫩枝叶上落着一点雨。
秦妩怂怂地,朝着绘了壁画的墙退了一步。
那人停在距离秦妩四五步外。挑了挑眉,阳光倾泻在身上,是极为清澈的一个少年人。
眉眼如浓墨氤氲,容貌白皙昳丽。
“你是怎么出来的?”那人问道。
秦妩默了默,“我聪明?”
那人一眨不眨地秦妩的脸,眸光亮如星火。
秦妩被他看得发毛,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他却忽然笑了笑,这一笑恰如竹叶在春风里招摇。
“先去洗个澡吧。”
。
被嫌弃太臭赶去洗澡的秦妩直到坐进浴桶里,才忽然醒悟过来,从刚才起一直觉得违和的点在哪里。
淦!
她急匆匆洗完了澡,换上浴桶旁边的杏红色宫装,又给自己弄了个爽利的丸子头。
刚收拾好,琉璃帘冷不丁地被撩开。
唇红齿白,面若傅粉的少年宦官挑眉看过来。
“过来。”他对着秦妩招手。
秦妩一双杏眼陡然瞪得滚圆。
就、是、他!
这少年宦官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声音她熟啊!
昨晚抱了她半宿呢,这不是,不是鬼面师兄的声音么?
那人见秦妩发愣,一双清亮的凤眼弯了起来。
也不催促,心情甚好地打量着秦妩的模样。
白日里看,秦妩的美貌越发鲜亮。
她穿着杏红色纱裙,而今世人以清瘦纤细为美,宫人更是完美体现了这个时代的审美。
秦妩是个例外。纵然衣袍宽大,也能穿得窄腰阔胯,风姿曼妙。
这人目光灼灼的,落在身上若有实感。
秦妩略微的不自在之后,很快板着张死鱼脸淡定了。
一个太监,他喜欢看,就让他看好了,反正也只能看看了。
鬼面师兄没戴着恶鬼面具,却穿着明显是内监的衣服,他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
书里那些变态的行为,顿时有了理论支持。
原来,殷小小这师兄,之前做毒药试验的时候,并没伤到脸,伤到的是下面。
外室,见有人过来,少年宦官面前那位老者皱了皱眉,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少年宦官再次召唤。
“过来,吃葡萄。”
他手边的玉碗里,果然盛着一串紫色葡萄,果肉半透明,上面还沁着凉凉的水雾,显然刚被冰浸过。
夏日里天气热,秦妩没忍住,伸手去拿。
被那年轻宦者握住手腕,捏了两把。
“挺丰润啊。怪不得有八三那么大呢。”他目光轻飘飘从秦妩身前掠过。
秦妩:“……”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我胖怎么了?我胖我有胸,你还没那啥呢,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甩开那人的手,把葡萄碗抱在怀里。
那人也不生气,笑眯眯看着她吃葡萄。
美人肌体丰盈,其实并不胖,只是身材很好,与旁的女人平板干瘦截然不同。
她手指细嫩,捏着紫色葡萄往嘴里送。
被冰浸过的葡萄显然很好吃,眼睛都弯起来了。
少年宦者舔了舔嘴唇,在她身边坐下。
“好吃么?”
秦妩把葡萄碗递过去。
那人笑眯眯把头凑过去,“你喂我吧。”
秦妩:“……”没长手?给老娘爬!
“快点啊。”那人用胳膊捅了捅她。
秦妩挂上虚假微笑,“好。”
她捏了个葡萄往他嘴边送,却被人捉住手腕,嗷呜一口,玉白的胳膊上被咬出血来。
秦妩:“…………”属狗?
偏那人咬了秦妩,却还是笑眼眯眯的模样。
“出血了。”
说着,他把脸凑下去,把秦妩手臂上的血迹一点点舔干净。动作很是温柔。
秦妩:“……”
最开始想发飙,然后是头皮发麻,再然后想到他是个太监,就内心毫无波澜了。
他太监,他变态,他快死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鬼面人戏份很少,也就是开头这一点剧情能蹦跶。等男主找到女主,他就嗝屁了。
苟住!
就见那少年宦者说道:“之前你咬了我一口,现在我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绿色的药膏,清清凉凉的,往秦妩手腕上涂。
秦妩默然看着。
这家伙莫不是蓄谋已久想咬她了?不然怎么连药都准备好了。
伤口敷了药,很快就不疼了。
少年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