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之中,像燕国这样,连王都都可以随时搬迁的,实属蝎子尾巴独一份儿!
张元早就知道燕国王帐难寻,在不发国书的情况下,若无燕王配合,想寻到此地必会费一番功夫,想着此次是有求而来,王后和叔鱼那边又未给他限时,只让他见机行事,所以发现那带路的向导貌似在故意带着他绕圈,他也没急,只一边催,一边老实的跟着他绕,好表达楚国的诚意。
直到昨天,大概燕王也被他磨得受不住,终于同意见他了,使者傍晚的时候跟他讲,估计还有一日路程就能到,张元闻听此言觉都不想睡,连夜带着仆从赶路。
所幸大草原上四处都是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抵达目的地。
“楚使远道而来,肯定还未进过朝食,来呀!快些端上来!”
因为不打算与燕国联姻,怕坏了小野公主名声惹燕王不快,又想着公子白在燕王手头,楚国这边诚意很足,张元带过来的礼物,每一件都看得燕王目眩神迷。
燕王还不清楚楚国的决定,见到这么多好东西,还以为这是一部分聘礼,招待起来,规格就格外高,不仅亲自接见张元,还一大早就要宰羊给他吃!
张元忙拦住,大礼谢过燕王盛情,就开始抹眼泪说思念他家公子,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见他态度如此谦卑,心道这婚事儿多半能成,燕王很开心没有因此与楚国交恶,自是不会拦着他见公子白。
反正过不了几天,公子白肯定会被楚使带回去,自家闺女也还小,只要定下婚事,燕王也不留他。
哪知仆从匆匆出去,又匆匆回来,竟不顾张元在那目光灼灼,附到燕王耳边,强压住惊慌禀告:“大王!公子白不见了!”
“什么?!”
燕王心下诧异,看向张元的眼里便满是怀疑。
难不成这老小子,昨夜偷摸把人偷回去了?
都说偷人者人恒偷之,历代燕王在这方面都很警惕。
张元也是老狐狸了,哪会看不出不对?
见燕王怀疑的看向自己,立刻惊慌起来:“我家公子出什么事了?可是病了瘦了?我家公子嘴挑,外头的饭吃不惯,该不会给我们饿死了吧?啊?大王!燕楚世代友好,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我大楚的事啊!!先王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啊!!”
年纪一大把了,又赶了一夜的路,嗓子就跟破锣似的,难为他还有精神假哭。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感觉就跟大招还没发出去,就被人骑脸扇耳光一样,这种憋屈的感觉,燕王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想到他们草原上的好男儿活到六十的都少,楚人生活好,这么老的老头战斗力都还这么强,心口憋闷不由更重。
同为诸侯,国中物产丰富,还是物产贫乏,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心情烦躁,他也懒得搞那弯弯绕的一套:“好了!别闹了!你们公子不是被你们救走了吗?嚎什么嚎?”
跟纪帝他都敢大小声,自然没有在一个小小的楚国使者面前费尽心机打太极的道理。
“什么?您是说——公子又不见了??”
张元大惊!假哭都顾不上了!
实在是之前白景源失踪的事,给他留下了太大阴影。
白景源原本要回去继位,遭此横祸有错亿的感觉,张元又何尝没有呢?
他可是与公子说好了的!公子继位后,就是他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临老了还能进入“中央”,张元可期待了!
之前公子白失踪,是因为燕王属下绑了他,现在一个“又”字,刺得燕王老脸一红,不由恼火道:
“聒噪什么!能从孤这把人偷走,也是本事!技不如人难道谁还会好意思找你麻烦吗?你也太看不起人!来人!给我追!”
以为张元这是在贼喊捉贼,燕王气得要命,干脆不管不顾起来!
管他怎么失踪的,他还不信了,这草原上还有他追不上的人!
“真不是我啊!”
见他误会,张元这次是真哭了。
万万没想到,临门一脚了都,球突然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公子你现在在哪儿啊?是自己逃了?还是又有人把你拐走了啊!
啊!我苦命的公子啊!
张元这次哭得真心实意,燕王见他年纪一大把,生怕他在这儿出点啥事儿不好收场,以至于引起两国纠纷,只得耐着性子哄他。
张元忙借机提要求:“大王!我是一日见不到公子,就一日悬着心,兹事体大,不如让我的仆从与他们一起去找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燕王只得点头:“人多力量大,这样也好。”
燕王本就没有弄死白景源的意思,现在人不见了,他们都想把他找回来,自是可以一起行动。
仆从如豆般撒了出去,没多会儿,就有人来报,说那腌臜地儿发现了脚印,想来是从这儿跑了。
张元听到这话,俩眼一黑,直接撅了过去。
燕王吓得把那大嘴巴的仆从扯起来,“啪啪”就是几巴掌,打得那人牙齿乱飞好不凄惨!
却说张元刚被人抬进帐篷,立刻“悠悠醒转”,见身边都是自己人,忙吩咐下去,让密探进草原寻找公子白。
现在谁能先把人找到,谁就能占上风!
楚国之所以态度这么好,不过是投鼠忌器!若公子不在他们手头,那还怕个毛啊!
他都年纪一大把了,早就活够本儿了,就算出了意外回不去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