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的啊?”
原以为任袖把他留下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结果她一开口就是:“不知你知不知道,去岁冬,赵国侵占大纪领土建城之事?”
白景源点点头,嘴里却冒出来这么一句,惹得任袖翻了个白眼:“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还能打你不成?”
闹不清她到底想干啥,白景源只得含糊道:“当时同叔父回朝,路上就曾听说此事,后来怎么了吗?”
他时常想不明白,为何任袖明明巴不得他好好当个傀儡,又总是努力培养他,恨不能让他成为十项全能的优秀大王。
别说什么她只求他听她的话,所以其他都不怕了,若他真成了那样牛逼的人,又怎可能心甘情愿永远听她的话?
一个人只有才能而没有灵魂,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她凭什么那么自信,觉得可以将他驯养成那样的工具人?
见他滑溜,任袖也不在意,继续跟个八卦中年妇女似的,说个没完:“原以为纪帝定会申斥赵王,结果直到赵王的城都快建好了,阳城都不曾传出什么信儿。”
白景源点点头,一边寻思她给他讲这个事是想干嘛,一边示意她继续说。
“上月,为了让母亲安享晚年,纪帝将此城送给先帝继后做了封地。”
一句话信息量大得每边,白景源反应了好久,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先帝不是娶的荆山国王太女之女为继后吗?记得继后嫁到阳城的时候才五岁吧?如今不过十五,养什么老啊?还把边界处这种富有争议的城市封给她……”
一弱女子可怎么活啊!
任袖挑挑眉,她可没有叔鱼那种循循善诱的耐心,直接道:“正是因为那是边界处富有争议的城市,才要赐给她啊!赵国与大纪接壤之处就那么小个地方,东面挨着燕国,西面挨着荆山,荆山国的女儿那样宝贵,王太女自是要把女儿接回家另嫁的,纪帝不同意,给她封地就是代价,可他也不是心甘情愿,自是要给荆山王太女添堵。”
白景源听得发晕,好半晌才理清其中关系。
却说荆山国女王如今已经年迈,自先帝薨逝,诸侯奔丧未果之后,女王就时常生病,如今荆山国大部分事情都是王太女说了算,不论是为了接女儿归家另嫁,还是单纯的为了土地,就算先帝继后保不住那座城,王太女也会帮她。
荆山国虽然也不大,国力也不是很强,可她们极其擅长使用联姻,来创造利益共同体。
白景源也是听了任袖说的话,才知道,原来金国王后,竟是荆山女王的小女儿,也就是荆山王太女的幼妹、先帝继后嫡亲的小姨!
虽说金国小公主如今已经是赵王继后,可金国也是荆山国姻亲,单从姻亲方面,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倒是金国并不与大纪接壤,这座城怎么都不可能落到金国手里,而金国支柱性的粮食产业,却要倚仗荆山国发达的交通,若能助荆山拿下那座城,荆山给的回报,对金国更加有利,若与赵国站在一起,不仅不占大义,反而会得罪了荆山,直接损害到自身利益。
人都是利己动物,人治社会,国家自然也不会圣父到损己利人。
为了得到那座城,荆山眨眼就联合了金国、大纪,前两年燕赵之间又发生了龃龉,一时间赵国因为那座城,四面楚歌。
赵王本想借此试探纪帝,得知纪帝竟是个这样阴险的货色,立刻认怂,将那座城送给了先帝继后,又迅速借此与荆山国谈妥了贸易合作……
各种复杂操作,说起来不过短短几句话,白景源听完,不由叹息。
这些政治算计,却要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子,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
但,公平的说,这件事,不管哪个国家,都处理得极好。
“不知母后说起此事,所为何来?”
任袖眼中瞬间就像燃起了火苗:“母后记得你那有一枚玉玺,名叫‘永昌之玺’的?你快取来,再写一份国书,让使者带着,立刻出发去荆山国!”
“永昌之玺?那不是纪帝求娶继后时的聘礼吗?去荆山国做什么?就算要恭贺先帝继后得了封邑,也是该送到那座新城去,送给那位继后才是啊!”
“你懂什么?!”
任袖有点激动的坐直身子,示意他坐过去一些,这才低声道:“荆山女王快要不行了,王太女即将登基,那位继后只比你大几岁,身份高贵,又曾经嫁给纪帝,若能娶回来,肯定好生养!”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荆山国的公主,比起他国无关紧要的公主,可好太多了!
任袖自以为看到了好机会,打算哄他把那永昌之玺拿出来,立刻就行动,白景源却脸都气绿了!
这他妈算是什么事儿啊?
光听了今天这一堆破事儿,就知道娶荆山国公主算不得什么好事儿吧?这怎么还上赶着呢?
上赶着也就罢了,拿着人前夫的聘礼,继续去下聘?
人干事?
这里人脑回路,白景源很是理解不了。
倒不是他直男,觉得那位继后曾经嫁过人,就怎么样了,只是单纯不想娶这么个麻烦人儿,又一贯不喜欢比他大的女子罢了。
“你在犹豫什么?”
见他不说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任袖语气立刻阴森下来。
“这对你来讲,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不抓住,目前不会有更好的人选了!你若敢坏我大事,我——饶不了你!来呀!去把那玉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