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气得闯进卧室,趴到榻上就哭。
柳氏豪富,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她嫁进来,可没有多少陪嫁。
为了彰显王族不贪婪,夫人的陪嫁是有规定的,若她出身蒋梁张后四家,或许还可以不顾宫规多带,可她不是。
更可怜的是,第二天太后娘娘就把她叫过去骂了一顿。
骂她无礼,骂她没教养,明里暗里的说她小小年纪就开始成天想着争夺大王的宠爱,一点都不懂事,简直想男人想疯了!
还说什么前线战事吃紧,作为夫人最要紧的就是莫要拖大王后腿!
少女面皮薄,刚进宫就挨了这么一顿不讲情面的骂,柳桑又气又愧,真恨不能一死了之才好!
还是柳雉关键时刻劝住了她。
她道:“阿姊莫要难过,阿姊又不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娘娘这样做,不过是想着你刚来不好管教,故意呵斥一番想要立威!并不是真的因为你不够好。”
被她一劝,柳桑这才打消了死志,不过比起刚进宫时的跳脱,她也沉稳了不少。
柳雉看在眼里,欣慰的同时,也有一点酸涩。
阿姊这样好,大王一定会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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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成型的简陋小城里,白跖擦着汗从母驴的棚子里出来,一边擦,一边骂:
“好不容易遇到一匹发情的瘦马,你们还不抓紧机会!不说把它榨干,好歹也要把事儿办成嘛!一个个不努力,难不成还要我来替你们吗?!”
马和驴之间想要办成事儿可真是难!偏偏大王说了,马和驴能生骡子,骡子和骡子之间再不能生,最是适合售卖出去创收,只要他们管好驴,这就是独门儿生意!
他已经答应了大王,要给他养出来真正的骡子!
可这都大半年了,驴子和马都添了不少了,就是一匹骡子都没搞出来!
想想就气啊!
“噗~”
秀娘带着还不会走路的女儿站在不远处,见他跟驴都能吵起来,不由笑出了声!
“我看那马没有累瘦,反而把你累瘦了!”
自从生了俩孩子之后,秀娘就成了个老司机,飙车从不管他死活。
白跖涨红了脸,想说他和那些驴马之间是清白的,又说不出口。
“若不是没办法,畜牲办那档子事儿,我又何必跑去掺和呢?”
见丈夫一脸苦笑,知道他是发愁,今年过年没法为大王献上他想要的骡子,秀娘劝道:“你不是总劝我,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吗?今年不行待明年就是。总会有看对眼儿的驴子和马的。”
话罢,她又哈哈大笑起来。
如今她生活的自由自在,又儿女双全,比起在荆山国时,日子要好过多了!
大儿好奇:“爹爹为何总是那么累?驴子生宝宝,也需要爹爹帮忙吗?”
那种事大人不让孩子看,他是真的好奇。
两人同时尴尬,想说不是吧?他又真帮了忙,想说是吧?又不是那种帮忙。
白跖立刻红着脸骂道:“小兔崽子成天问东问西!你懂什么?!”
怕儿子和他吵,白跖立刻转移话题:“这个点儿你带着闺女来这里做什么?又臭又脏!”
秀娘这才收住笑:“十三哥到了,自是要你亲自接待才可以!”
“十三来了?”
白跖两眼放光,顾不得洗手,就满头大汗的跑了。
荆山国被灭之后,他每天都在等待来自家里的消息,生怕家里受了兵灾,之前断断续续收到过两回平安信,可到底没有见到家里人,心里还是不放心。
白跖跑进屋的时候,盗十三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面,好像多久没有吃饭了一样。
“呜~呜呜~”
盗十三扬扬下巴示意他坐,完全没有停口的意思,白跖便安静的坐下,一点点打量他。
一年多过去,兄弟俩变化都很大。
白跖看起来胖了很多,多了敦厚少了机灵,一看就是踏实的农民样了。
盗十三却一反当年精壮,变得骨瘦如柴,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尤其是……
白跖嗅嗅鼻子:“十三哥,哪里受了伤?”
他这寻找美食练出来的鼻子就是好使!
盗十三摆摆手:“不碍事,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伤。”
白跖不放心,过去掀他衣服,盗十三却一把将他推开,又命他屏退左右。
白跖出身盗氏,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见此只当他要给自己看什么赃物,忙把不多的几个仆从打发出去。
哪知盗十三检查过屋里屋外之后,却在他耳边低声道:“千真万确!燕王死了!”
“什么?!”
听到这消息,白跖比当初听到大王讲驴和马能生骡子还要惊讶!
“听说燕王从荆山国抢了很多宝贝,我们自然要去看看,然后我就亲眼见到小野公主被她叔父抱在怀里继位为王了!”
“什么?!”
白跖激动得站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诸侯王死了,却秘不发丧,甚至不让外界知晓,实在是太吓人了!
“还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以为燕国为什么发疯,非要灭了荆山国呢?”
不过是因为国中大乱,害怕在这种情况下被外国趁乱灭掉,所以先挑起战争,给自己国家带来一点喘息的机会。
十三哥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过惊人,白跖吓得腿脚发软,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