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正沉浸在美景中的柳雉突然听到这话,心脏差点骤停!
她呆呆的看着远处裹着杏花瓣一路往东的齐水,不敢回头。
耳边好似全都是哗啦的水流声,柳雉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他还是发现了?
虽然早知道答应同游,很大可能就会被认出来,毕竟也没过多少年,她虽然皮肤养白了,也长高了,可面容变化真的很小,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很害怕!
可害怕过后,就像头上一直悬着的利剑终于落下来了一样,她突然就不想再考虑生死问题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与他相认,然后等待一个结果,总比现在这样每天都在纠结中度过的好。
柳桑只知道柳雉是父亲的养女,并不知道她的具体来历,听到大王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正觉莫名其妙,就听身旁的雉声音艰涩道:“是的大王。”
青葱般的女孩儿缓缓转过身来,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他俩不仅见过,他还吃了好几个月她做的饭呢!俩人缩在火塘边聊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
白景源盯着她看,眼中欢喜越来越盛!
雉藏在身后的右手紧紧的抓着裙摆,她感觉自己有点喉头发紧,腿肚子也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
她以为过了很久,其实只是片刻,就听大王声音欢快:“原来你也活下来了?当年我就担心你会冻死了!”
雉跪下行礼,抬起头,眼眸中就含了泪:“是的,大王,奴奴活下来了。”
当年勇毅将军剿匪路过,恰好遇到他们从大泽中往外逃,就在他们快被抓住的时候,他让她躲好,然后迎着大军走了出去。
之后听说那次剿匪,大泽中几无活口,她还担心了很久。
那时候他那样做,是真的冒着生命危险!
他曾把生的希望留给她,她不该怀疑他的!
柳雉心中思绪万千,却未发一言。
因为柳桑并不知道,这个大王是假的,她若说得多了,秘密就有泄露的可能。
“你是怎么,嗯,这个……”
见两女皆看着自己,白景源意识到,柳雉是以柳氏女的身份进的宫,若是说出此事,就证明他知道柳雉的身份,柳氏以及柳雉就都有了欺瞒王族的嫌疑。
毕竟,送来历不明的女子入宫,某种意义上来讲,等同于谋逆!
历史上不是没有把刺客送进宫里,让大王吃了亏的例子。
柳桑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不过她没有选择含糊带过,而是一脸惊喜道:“大王原来与雉早就见过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这孩子小时候受了太多苦,有点胆小,一直不敢见大王呢!”
胆小的人并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胆小,在熟悉的人面前,她就要好得多。
柳桑感觉看到了希望!
至于雉的身份,只要柳氏肯定她的身份,那她就是柳氏女,不管她在宫里犯了什么错,柳氏都会接受一切可能的后果。
此外多的别问,问就是小时候受了太多苦!柳桑才不会说自己其实是不知道,瞎编又怕露馅儿!
至于怎么受苦?
走丢了,又找回来了,可不可以?
完全可以!
小妇生的,不敢带回来,以至于在外头日子过得很惨,可不可以?
同样可行!
白景源长长的“哦”了一声,这才对柳雉眨眨眼道:“说起来孤幼时也曾受过很多苦,要不是雉将孤带出大泽,又恰好遇到勇毅将军来救,孤怕是早就不存在于这世间了!”
柳雉明白这是在与她统一口径了,立刻板着脸点头:“难怪后来传来消息,说大泽野人被灭了个干净,原来是对大王不敬!”
柳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好奇问起细节。
二人就把当初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柳桑听完大乐:“看来大王与我柳氏有缘。雉幼时养在外面,想来也是遭了难才会流落到大泽之中,家中长辈也未曾将这些事告知于我,现在才知道雉曾受过这样的苦!呜呜……”
柳桑哭得伤心,雉不由暗叹,哪怕桑娘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只知道傻乐呵的,关键时刻做事还是体现出了大族嫡女的基本素质。
她没有说任何与柳雉身世相关的话,却句句都在诱导大王把雉当成真正的柳氏女,就算大王追根究底,她也未曾说过什么肯定的话怎么怪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还是少年的三人R丫戴上了一点成年人才会有的狡黠,白景源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日头已高,我等还是快些下车吧!不然待到鱼儿上钩,再烤熟了吃,怕是得等到天黑!”
二女皆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三人撩开车帘,正要下车,就见红一脸紧张的伸手将他们拦在了车上:“大王莫急!且看看再说!”
“看什么?”
顺着红的指点看去,就见河对岸有人在打斗,随着水花飞溅,好几人落了水。
却是有人边打边退,在他们仨缩在车里聊天的时候,钻出杏花林,靠近了水边。
“来者何人?”
白景源眯着眼看向对岸。
来人身份不明,的确需要小心,他们不下车,遇到紧急情况,也方便逃跑。
“回大王,隔得太远,没法确定。”
红的剑已出鞘,随时准备着应对敌袭,说话却依旧一板一眼,毫无紧张的感觉。
白景源视力极好,老远就看到河中浮起一团血红,猜到这些人在做生死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