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当了太久的大人,白景源都快忘了,他现在是个孩子,是可以理直气壮的做一些成年人不能做的事的。
“哎!都怪这世界太过凶残,让人一点都不敢放松。”
若非如此,以他现在八岁的年纪,就做不出之前那些成熟的事情。
多亏公孙去疾提醒,否则他都想不这种流氓战术!
白景源低声嘟囔一句,拿起毛笔,笔走龙蛇,很快便在那铺好的白纸上写下一行端秀挺拔的汉字——“抓住青春的n个计划。”
想了想,又把那个“n”划掉,换成了“三十”这个具体的数字。
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如今回到了八岁,想要做三十件颠覆人想象的疯狂事,让自己再好好享受一回这失而复得的青春,很过分吗?
一点也不!
白景源想得入神,不由舔着笔尖两眼冒光,很快就写下了第一个计划——整蛊现在最讨厌的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他亲爱的勇毅将军了啊!
穿越前,央视曾发起过一项“假如回到童年,你最想做什么事”的调查,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连他这种很少关心这些事的人都知道。
记得各种回答五花八门,大多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有人想要请教练教自己打乒乓,有人想学弹钢琴,有人想治好父母亲人的病,还有人甚至只想吃个荷包蛋……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啥也不缺的纨绔子弟,他的童年几乎没有遗憾,脑子里装的自然不可能是这种普普通通的温馨小事。
他信奉的从来都是“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要玩自然要玩大的!
人在冒坏水的时候,总是特别积极。
他本就是个很会玩的人,下定决心干这事,简直灵感如泉涌,很快就写了满满两大张纸!
整蛊对象:任沂那臭女人!
整蛊时间:越快越好!
整蛊目的:让她丢脸!让她狠狠的丢脸!让她认识到我有多重要!最好立刻马上来哄我!
具体步骤:不可说不可说,嘻嘻嘻嘻……
“哼!想给我点儿颜色看看,是吧?你也给我好好看看!看清楚咯!”
白景源再次嘀咕一句,随即冷笑着将笔拍在桌上,把那写得满满当当的两张纸对折起来。
鹿儿一直跪坐在不远处,听到他又说那种没人能懂的语言,只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他那古怪的文字,也只当没看见。
白景源看了他一眼,把纸递了过去:“拿去烧了吧!”
鹿儿毫不迟疑接了过去,连偷看一下都没有,直接扔到了火盆里。
大概成长的标志就是沉稳吧!
他现在已经不会再像曾经那样,与公子打闹玩耍,甚至斗嘴了。
他现在连糖块都不吃了。
即将满十周岁的他,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自觉。
对此,白景源乐见其成。
鹿儿虽然好,但他一直就有不稳重的毛病,有时候还有点任性,白景源身边无人可用,鹿儿背景深厚,不是他可以换掉的,为了省去许多麻烦,自是希望他改变自己。
微不可见的挑挑眉,随即点了点头,白景源暂且认可了这个“首席大秘”的忠诚,笑道:“渔樵二老那些弟子,现在怎么样了?”
当日朐大老远把人接来,结果不仅没有遇到那群鲁人不说,还倒霉催的,正好遇到公子遇刺。
虽然白景源当夜并未受伤,可这瓜田李下的,很难说刺客与他们有没有关系,为了安全考虑,这几天他都不愿见他们,他们为了避嫌,哪怕鲁人已去,来的目的没达到,也不敢轻易离开,只能苦逼的跟着白景源待在这野地里。
就算驻扎在野地里,公子的待遇也是极好的,因为临河,还能吃上鲜鱼,庖彘每天换着花样投喂,身边仆从也尽量温柔周到,再加上他穿越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野外度过,这些日子感觉还是很好的。
这些高贵的文化人就不一样了,可以说,天天都在度日如年,且时刻期盼着公子接见他们,原本定下的接风宴是不指望了,他们只求洗脱自己的怀疑。
鹿儿沉稳回答:“每日结伴游河,间或钓鱼、文会,看起来情绪都很稳定。”
白景源夸张的叹口气,揉着头直接躺倒在席上,哀哀痛呼:“孤定是病了。”
见他明显是装病,鹿儿不知他意欲何为,便沉默的看着。
随着公子威势日浓,鹿儿发现,他已经越来越猜不透公子的心思了。
若是荇,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害怕,心生伴君如伴虎之感,鹿儿却不会。
他家祖上世代都在服侍贵人,最明白“猜不透主子心思的时候,就要转变策略,学会听主子的话”。
没有人会讨厌指哪儿打哪儿的工具人,哪怕他不够灵活,至少不会出错。
白景源偷看着他的表情,凌空蹬了半天腿,见他就像个木头似的坐那看着,不由无奈叹气:
“鹿!你现在无趣得就像凤凰台的老侍者。”
他自是不知道凤凰台的老侍者什么模样,都是听人吐槽的时候记下来的。
鹿儿脸颊不自觉的鼓起,显然很生气,但他粗重的呼了口气,就把这当成耳旁风了。
与原先的公子不同,这位公子善谑,平日里总喜欢开玩笑逗人玩,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要逗他破功罢了!
誓要配得上公子那句“你对我来讲是不一样的”,鹿儿愣是板住脸,保住了他身为公子从人的骄傲。
白景源只当他还在为那晚的事耿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