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黑夜,月上枝梢。
波才目送派出的斥候远去,静静持刀站在一旁,脸上一片平静。
他的身后,是整个黄巾军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个个身形壮硕,有武艺傍身。
而此地,距离黄巾军占据的城池,足有上百里远。
周围荒无人烟,不时还有恶狼鸣叫之声传出。
波才携部于此地驻扎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期间派出的斥候小队多达数十人不止。
这个年轻的黄巾渠帅,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打探汉朝大军行进的动向。
几乎每隔半个时辰,都会有一道消息传回来。
派出的斥候,都是身具修为,懂得太平道法术的修士。
他们极为小心谨慎,侦察汉军动向的观测距离离着十里开外。
正是因为这份谨慎之心,才没有被朱儁的军队发现。
黑夜极为安静,训练有素的黄巾大军也严守军纪,没有发出大的响动。
一道带着尾焰的光芒穿破黑暗,直往着波才的方向冲来。
看到远处太平道独有术法化为的泛光信报,波才伸手握住,打开一观后,将手中信纸一挥,就化为了片片光辉,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汉军距离此地,只有十数里之远了么...”
波才严肃的面容上,眯了眯眼。
只见这个年轻的黄巾渠帅转过头来,望着隐于山林间的黄巾大军。
缓缓拔出了腰间长刀。
片刻后,只听见波才厉声喝道:
“拔出兵刃,箭矢上弦!”
“今夜,不眠!”
唰唰唰!
首领话音一落,连绵不绝的剑鸣刀响声倏然出现,给这荒野山林之中增添了七分肃杀之气。
夜色凉风刮过,波才刀刃上面寒光映射,显现出了他带着冷峻的侧颜。
无数次的小心打探,折戟数十名精锐斥候。
波才终于将朱儁和皇甫嵩的情况,摸了个大致清楚。
在他看来,如今正是大破汉军,挫一挫他们锐气的天赐良机!
皇甫嵩清扫周围小股势力,未能及时与朱儁合兵一处。
这对于波才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以至于让他兵行险招,甘冒奇险率领东部主力黄巾倾巢而出,欲于此伏击朱儁大军!
黄巾起势太晚,虽带甲之士远胜于大汉军队十倍不止,但若论战力,黄巾军拍马也比不上司隶的大汉精锐。
底蕴之差,不可弥补。
因此若真让朱儁皇甫嵩携军打入颍川,以他波才之能,想要坚守住的希望太过渺茫。
既如此,不如一搏!
兵者,诡道也!
料他朱儁再是精明,也绝然不会想到黄巾军竟然会主动出击!
若是此战可大败汉军,那么东部战局就会缓口气,有了可胜之机。
若是此战被汉军击破,那就只能放弃颍川,后撤而去了。
他朱儁未曾等候皇甫嵩,不与其合兵一处,已经是犯了兵家大忌!
如此行径,就已经昭示出了他未把黄巾军放在眼里的心思。
战局如棋局,不能看轻任何一枚棋子。
饶是以朱儁这种沙场老将,也免不得犯了轻敌之念。
而这就是波才的破局之策!
一声令下,大军齐发!
黄巾军携带者可破山岳般的气势,跟随在东部渠帅波才,以及另外两方首领管亥和彭脱的身后,向着远方进军!
......
大汉军队手执长戈,整齐匀速的往颍川方向行进。
而负责统帅这支大军的中郎将朱儁却皱了皱眉。
不知怎么的,他总有着一股不安之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开。
此时此刻,朱公伟心中也泛起了忧虑,他有些后悔未曾等待皇甫嵩的大军会合。
“若是黄巾首领此刻携精锐前来进攻,我部未必能抵挡的住啊。”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朱儁有些后悔之时,一震剧烈的响动突然传了过来。
轰隆隆!
随着剧响,大地忽然有些震颤,汉军铁骑胯下骏马都发出了不安的嘶鸣之音。
“坏了,祸事了!”
凭借着多年征战沙场的直觉,这响动刚一出现,朱儁就觉察出了不对劲,连忙神色一变。
“将军不好了,前方一里处,有黄巾大军攻来!”
“放眼望去,如同黑云摧城一般,被夜幕遮盖看不清楚,不过光从声势推测,人数就不下于我军!”
前方一领军头目打马而归,奔走到了朱儁的身前,对着这个汉军首领大声禀告道。
听到这个部将的禀告,朱儁以手拍膝,嗟然长叹一声,有些悔恨的出声说道:
“是本将疏忽,太过小觑这群黄巾逆贼了。”
“此战之过,我朱儁一力承担。”
“不过眼下最危急的,还是要将这群来犯之贼尽数剿灭!”
“文台何在!”
随着朱儁最后一声话语道出,如同虎豹嘶吼的喝声迅速传了过来。
“末将在!将军尽管差遣!”
看着眼前跨马奔袭而来的江东猛虎,朱儁抽出宝剑,对着远处黄巾军的方向遥遥一指:
“遣佐军司马孙坚携带下属三千精骑,做为先锋!”
“其后大军开拨,随本将杀!”
主将剑指而出,令旗荧光闪烁,身后的汉军见着指令发下,俱都提起手中武器,跟着队伍悍勇的向前方冲去!
孙坚接到将领,大声应诺,一拍胯下骏马,就冲回了自家部曲之中!
堂堂四阶巅峰,武道宗师,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