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不可告人的皇家秘闻,现在皇帝的心里肯定对他们这些人有疙瘩,有些事其实还是不知道得好。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还是礼亲王第一个打破了沉寂。
“阿玦啊,”礼亲王拍了拍顾玦的肩膀,带着几分宽慰、几分无奈地说道,“兄弟之间,还是别闹得太过了。皇上这次应该也会吸取教训……这次你接太后出宫后,就好生给她养养。”
礼亲王方才也仔细想过了这件事。
太后病了这么多年,一直病怏怏的,却也无大碍,可想皇帝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让太后的凤体虚弱些,缠绵病榻,安安分分地待在寿宁宫。
这事确实是皇帝的错。
今天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皇帝以后对待太后一定会投鼠忌器,肯定也不敢再给太后下药了,毕竟,一旦太后有个万一,所有人都会怀疑是皇帝杀人灭口。
礼亲王这般委婉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其实也就是想劝顾玦先忍了,顾玦现在手上最多也就只有玄甲营的几千人,也不可能仗着这么些人就直接逼宫吧。
此时此刻,其他人除了点头以外,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只想和稀泥,只想这对兄弟可以以和为贵。
顾玦没有多说什么,只简明扼要地应了一句“好”。
所有人都是如释重负,甚至有人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那就好。”礼亲王也松了一口气,相信顾玦怎么都比皇帝要理智多了。
接着,礼亲王等宗室王爷们以及太子、皇子们也都出声与太后告辞。他们这么多男人也不适宜在寿宁宫久留。
连顾玦也跟着一起走了。
反正太后今天就能接出宫,他们有更多的时间,也不在乎在这一时半刻的。
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去,没一会儿,暖阁内就空了一半,男人们全都离开了,屋内只余下殷太后、楚千尘、皇后以及静乐等一众女眷。
在皇帝来之前,女眷们与殷太后说得颇为投契,气氛也十分和乐,但刚闹了这么一通,气氛显然不可能再回到之前了。
女眷们神情各异,多少都有些尴尬和局促,有人心有余惊地抚着胸口,有人喝茶压惊,有人悄悄去瞥皇后,若有所思。
皇后感觉女眷们都在看她,眼神中还带着刺,可是当她一个眼神瞥过去时,她们又若无其事地侧开了脸,让皇后的心情更糟了。
“严嬷嬷,起来吧。”楚千尘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严嬷嬷抬了抬手,目光故意在地上的那滩参茶上转了转,“今天你也跟我们一起出宫吧,否则……”
楚千尘唉声又叹气,一副“皇帝会杀人灭口湮灭证据”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又透着一股子举重若轻的淡然。
严嬷嬷唯唯应诺,脸色煞白,她早就冷汗淋漓,身子仿佛是从水池里捞起来似的。
她今天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至少短寿十年。
不过王妃说会保她无恙还真就保了,没有把她当作弃子。
其他女眷的表情更微妙了。
紧接着,楚千尘又吩咐宫女去整理太后的日常衣物。
皇后:“……”
皇后自然也看到了那摔破的参茶,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她目光如炬地瞪着严嬷嬷,很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的场合显然不适合。
“九弟妹,”皇后假笑了一下,如鲠在喉,那张妆容完整的脸庞扭曲了一下。“母后要出宫小住吗,省亲是要有规矩的,这大过年的……”
但是,皇后的话再次被人打断了:“这是皇上答应的,皇后有什么问题,去找皇上问吧。”
这次打断皇后的人是礼亲王妃。
礼亲王妃对皇后是彻底看不上眼了,因此连半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堵了皇后的话。
皇帝正在气头上,皇后哪里敢去问皇帝,脸色沉了沉。
柿子挑软的捏,皇后冷厉的目光射向了静乐,不悦地质问道:“静乐,你和驸马好端端的,怎么就和离了呢。婚姻大事不能冲动,关乎女子终身,不要冲动!”
皇后觉得静乐简直不知所谓,太不知足了。
静乐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公主,没有同母的兄弟,生母分位又低,无才无德,能寻到卢方睿这样的驸马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夫妻和离,表弟卢方睿才及冠之年,想要再娶不难,可她静乐一个和离过的公主还能再招个驸马吗?!
“皇嫂,我没有和离。”静乐徐徐道,帕子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她微微笑着,漂亮的小脸如明月般皎洁。
皇后松了一口气,心里在想:难道是来传话的人听错了?太后只是下懿旨杖责了表弟?
下一瞬,就听静乐接着道:“是休夫。”
是啊,是她休了卢方睿,是她不要卢方睿了!
皇后:“!!!”
皇后的眼睛猛然睁大,就像是见鬼了似的,目光森然。
静乐勇敢地与皇后对视着,没有人知道她看似镇定的外表下藏着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殷太后淡淡道:“皇后,静乐休夫是哀家的意思,趁着过年,把‘垃圾’扫扫,静乐在宫外也能住得舒心。”
她这句话一语双关,宁德等几位长公主听着差点没笑出来,像卢方睿这种人岂不就是垃圾!
皇后:“!!!”
皇后心头火起,被太后的话气得不轻。
没错,今天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