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不废话,直接跑捞了鱼装进竹筐,骑了摩托进城。
看到他狼狈的背影,小卖部的茶客又是一通哄笑。
本地人喜欢打牌不假,可这也仅仅是一种娱乐活动,既然村两委不让打,大家换一种玩法就是。
平时的输赢也就几百块钱,像黄明这种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的,还真是独一份。
大家觉得他这么干实在没有必要,人活着为的就是一张面子,黄二娃丢人丢大发了。
众人又笑,说:“黄明麻烦不小,他婆娘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等她知道钱全被自家男人输光,还不把黄二娃的脸都给抓烂了。”
“对了,听人说宋书记是个赌神,那牌打是真好,你手头有什么牌,人家都能算出来。有这么个赌神在,谁敢再赌。你正打着,人家朝你身边一坐,这牌你还敢出?”
经过村两委员宣讲,村民今年春节都不打牌了。但以黄明为首的一群年轻人却不以为然,依旧悄悄地聚在一起。
年轻人都喜欢挑战权威,有的时候你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现在黄明直接被宋轻云在牌桌上打爆,他既没有本钱也没有心气在约人耍钱,村里又恢复了平静。
村两委的禁赌令总算能顺利执行下去。
“废话,宋轻云什么人?人家是名牌大学生,又考上了公务员,这才古代算是科举中第。能考上进士的都是文曲星下凡,你一凡人跟人家打牌,那不是茅房里打电筒,找死吗?”
又有村民说:“什么文曲星,没这么邪乎?市里每年都要招几十个公务员,吃皇粮的上万,难不成都是文曲星,那文曲星也太多了。”
“不然。”旁边的李双喜捏着鼠须,悠悠道:“吾观宋轻云面相,天庭饱满,主头脑聪明智慧无双。他眉毛细软,主个性平稳,是个沉得住气干大事的。”
说到面相,杜里美忍不住问:“李道长,你说罗南面相旺夫,此话怎讲?我现在跟她在一起,怎么还没转运?”
李道士抚须不语,心中腻味,他还记恨杜里美上次算命只给他二十块卦资的事呢!
杜里美是个人精,顿时明白,就递过去一张一百块的钞票:“随喜随喜。”
李道士这才满意,缓缓反问:“怎么没旺到杜老板你,人家马上就要拆迁,六十万拆迁款到手,你和她成了一家人,一笔大钱到手,还要怎么旺?”
杜老板照例吹牛:“不过是六十万而已,我在省城一个月的零花钱就不止这个数。再说了,这钱也得她答应把房子租给白教授才行,罗南念旧,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说起这事,他有点郁闷,项目就这么停下来了,自己不知道还得陷这村多长时间,真是郁闷啊!
众人点头:“房子是人罗婆娘的,她租与不租,别人也管不着。”
旁边的龚七爷说:“不对,杜老板你如果娶了罗婆娘不就能管着她了。到时候,夫为妻纲,房子还不是你说了算。”
龚七爷是贫困户,虽然在养鸡场有股份,经济条件得到极大改善。可那一茬蛋鸡只能下一年的蛋,到时候没有其他收入又得返贫。
葡萄种植园可是他未来的指望,也是村里其他困难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希欹,自然关心。
杜里美摇头:“各了各事,就算我和罗南成了一家人,那也是人家的婚前财产,我不能替人做主的,我也尊重她的意见。”
又有一个村民呵呵笑:“杜老板,就因为罗南房子的事,白教授的项目死活落不地,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转手就是上一两百万的利润。你不赚这个钱,哄鬼呢?”
“对呀。”龚七爷也笑:“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之所以接近罗南,还不是想赚她,骗得人家把房子租出去。”
“对对对,这事你也就骗得了罗南。”
众人一阵起哄。
杜老板有点尴尬,道:“我真没那个心思,我是真心爱罗南,我们是灵魂和灵魂的结合,你们这么说俗了。当然,白马教授的项目能够一举改变我们村的面貌,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对这一方水土也是有感情的。房子如果是我的,二话不说就租。其实啊,我也打算说服罗南,不就是一套房子吗,多大点事?我省城的别墅住着不好吗,我会带她回去的。”
“好,那我们就全靠杜老板你了。”几个贫困户都一脸的欣慰。
“啊……罗南。”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杜老板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南已经站在小卖部门口,两眼都是泪水,显然已经听了很长时间。
杜里美虚汗都出来了:“罗南,你……”
“我来喊你回家吃饭,杜里美……”罗南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杜里美你这个骗子,爱情的骗子!你践踏了我的情感!”
刚才还喧嚣的小卖部顿时鸦雀无声。
只山上有上气不接下气的萨可司风的音乐传来。
梅咏父母又在山坡野花从中烤太阳吃茶点。
这首曲子村民听懂了,《爱情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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