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先是跟钱掌柜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上下打量着秋无痕,掩着嘴笑着说:“这位公子好生面善,好像在哪见过似的。钱妹子,你还不给我引荐一下?”
“这位是明山村苏老爷子家的夫婿,秋无痕秋公子。”
“唉呀,知道知道,苏老爷子家的那个招赘的秀才嘛,全县谁不知道?老爷子之前在京城做了那么大的生意,可惜一下败光了,真是可怜。唉呀,不说这些,秋公子今儿个怎的有空到我这来坐了?虽说今天太早了点,不过没关系。我先准备酒菜,公子慢慢吃着,到下午这些姐妹们养足了精神,保管给你挑一个趁心如意的,怎么样?”
一番话说出来跟连珠炮似的,几乎没有插嘴的机会,终于等到她停了,秋无痕才摆摆手说:“我是来找你有事的,不是来吃花酒的。”
老鸨听了咯咯咯的笑了几声,拍着肥厚的胸脯说道:“有什么事,只要用得着,姐姐我一定帮你。”
秋无痕拿出那副画递给她:“这个人你认识吗?”
老鸨拿过来,扫了两眼,马上摇头,转头问钱金芝说道:“唉呀这姑娘是谁啊?模样这么水灵,这脸盘,这模样,啧啧,绝对撑得起一座青楼啊!”
“你是说她长得像立柱?”
“……??”
一旁的秋无痕却已经把老鸨看似正常的动作瞧在眼中,这老鸨有问题。
她刚才为了避免自己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故意转头跟钱金芝说话,虽然成功掩饰了她脸上的表情,但刚才是自己问她,她却转头跟钱金芝说话,这个不正常的小动作,暴露了她的慌乱,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秋无痕说道:“我可以跟你单独谈谈吗?”
老鸨已经一下失去了先前的热情,支吾道:“我忙着呢,我还有一大堆事,要不改明儿再约时间,行吗?”
秋无痕走上前,背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钱金芝,从怀里取出了锦衣卫的腰牌,用手掌握着亮在她面前。
老鸨一瞧之下,顿时一声肥肉都抖了抖,惊恐万状的瞧着秋无痕。
锦衣卫,在明朝那就是说出来便可以让小孩晚上不敢哭的存在,一不小心立刻招来灭门之祸,看这精致的腰牌,尤其是上面“奉旨”两个字,便知道对方来头,而且还是百户。
锦衣卫百户,单轮级别也比知县要高好几级呢,何况人家还是皇帝的亲信。
老鸨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如何不知道这个,哪里还敢推脱,赶紧惶恐的抖了抖肥肉,点头:“公子,小人该死,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一定遵从。”
“这样吧,我对你这青楼挺感兴趣的,你陪我走一走,逛逛你这青楼。我还没逛过青楼呢,想见识一下。”说着,回头对牛水缸说道:“你呆在这!”
又对钱金芝点点头,也不解释,背着手迈步走了出来。
老鸨吩咐龟公好生招待二位,在后面紧跟着出来,唯唯诺诺的也不敢多说话。
秋无痕说道:“带我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那到我那去吧。”
秋无痕点点头,跟着她从前院出来,到了后面有一处安静的院子,门口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龟公在那守着,看来这就是老鸨的住处了。进去之后,老鸨将所有人都撵了出去,把房门关上,这才哆哆嗦嗦的说道:“大人有话请讲。”
秋无痕冷然看着她:“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在等你说这个人到底是谁。你肯定认识,不要逼我用手段。”
反正明朝刑讯逼供是法律允许的,何况锦衣卫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就算他不知道有哪些手段,但只是说出来便能让人立刻变色,这也是秋无痕的依仗。
老鸨又哆嗦了一下,苦着脸说道:“我不能说呀,我要说了我这青楼就开不成了。”
“你不说你这青楼就能开成了吗?信不信我现在一声令下,把你青楼马上拆了!”
腰牌上自己可是锦衣卫百户,不过因为是密探,除非查案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其实不能这么做,但这时候不拉虎皮扯大旗更待何时?
老鸨更是惶恐,浑身发抖,终于一跺脚:“好吧,看来我只能顾一头了。——这个女人我认识,她叫殷红,她实际上不是我们云端县,是从江南来的一个烟花女子。原本是我准备做头牌挂牌接客的,可是后来还没等挂牌,就被夏侯老爷看上了,花重金给我买了过去。”
秋无痕心头一凛:“夏侯老爷?哪个夏侯老爷?”
“夏侯天老爷,整个云端县就他一位姓夏侯的富商呀。”
秋无痕没想到绕来绕去又绕到夏侯家。
当时画画管家不在,两个丫鬟在,却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估计两丫鬟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夏侯天买了这女人,却没有带回家,难道是金屋藏娇了吗?
果不其然,老鸨说道:“夏侯老爷家底雄厚,又在云端县里买了一处小宅院把她养了起来,我还去坐过。这种事对富贵人家太寻常不过了,谁也不会在意的。”
说到这里老鸨明显有些不太想往下说,只不过看见了秋无痕冷冷的目光后还是心一横,接着说道:“可是,一年前夏天的一天,具体哪一天我不太记得请了,那天夏侯老爷突然跟我说殷红姑娘不见了,还问我是不是串通好放了他鸽子,骗了他的钱,然后人跑了?我立刻赌咒发誓绝对不是,因为我青楼这么大,还不至于用放鸽子这样的方法来挣钱吧,那可是真的昧良心的钱,而且也容易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