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景泽枫日日以这水滋润,若水中含有麝香的话,那他不便与沈纳瑞一般,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麝人了么。麝人对自己身体无害,可是若她常常接触怀孕之人,又为其亲自泡药煎药,接触了怀孕之人身边的一切事物,那叶春怡的畸形胎,并胎死腹中之事,就全部说得通了。
“爹,爹?”沈从薏望着出神的景祥隆,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景祥隆实在太过怪异,说的话奇怪不说,就连行为都与平常老谋深算的他差了太多。
景祥隆发现沈从薏在叫他,便讪讪笑了笑,后道,“对了,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在枫儿房前说什么,可是枫儿怎么了?”
“唉,”沈从薏叹口气,回想起今日绝食又谁都不见的景泽枫,着实心急的很,“爹,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了。枫儿他自知做错了事情,无法再面对家人,打今儿一早起,便把自己关在屋中,不用膳也不见人,从薏在外头劝了许久,他竟是连一句话都不回。枫儿他啊……唉。”沈从薏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谁曾料到,景祥隆居然没有如沈从薏想的那般冷脸,而是接连跟她一同叹息,开口道,“我随你去看看枫儿吧。”
沈从薏讶异的嘴巴张老大,半天才合上。她激动的攥着拳头,眼含泪花的对景祥隆道,“爹,爹您不怪枫儿给咱们景府丢脸了吗?爹……爹您……”
“别说了,我也有不对,”景祥隆摇摇头,总觉得头晕目眩,这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他当真不知该如何做才是了,“无论怎么说,枫儿都是我的亲孙子,我不该对他那么严厉。况且此事……他不过也是受害者而已,我又何必在他的伤口上撒呀呢?”
“多谢爹,多谢爹。”沈从薏大力的抹了一把眼泪,便在前头带着景祥隆往景泽枫的房门口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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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忆翠正端着托盘,在门口苦苦规劝。远远的看到景祥隆与沈从薏一道过来,她连忙先福身问候,后听沈从薏问情况如何,她才道,“回二夫人的话,大少爷还是一声不吭,里头也没有什么动静。”
“枫儿,枫儿,你祖父亲自来看你了,你快应一声啊!”沈从薏趴在门上,耳朵紧紧贴着,听着里头的动静。
景祥隆见沈从薏说没有用,便自己也开口道,“枫儿,我是祖父,你快些开门,祖父要看看你。”
听闻真的是景祥隆来了,眼睛肿的桃花一般的景泽枫登时又泪如雨下。他吸了吸鼻子,拖着浓重的鼻音开口道,“祖父,枫儿对不起您,对不起景府,枫儿没脸再见您了!”
“枫儿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孙子,是我看着你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男孩长成一个身材壮硕的大小伙子,你是我花费了半生心思教导出来的孙儿,之前,我承认,我是对你太过严厉,其实这次的事情与你并无太大关系,你本就觉得委屈,我又……”景祥隆说着,痛苦又惭愧的红了眼,半天才接话道,“我又对你说了那些昏话。枫儿,祖父这辈子甚少与人道歉,但是这一次,祖父诚心的对你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