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可不知道韩太师的烦恼, 她现在也遇到麻烦了,都还没出韩府的大门,就见雪雁一脸不屑的走进来, 低声禀报,“姑娘, 那荣国老夫人遣人来见。”
她也气得很, 这老太太也是太不要脸了,派了人来, 也不进门,就在太师府外跪着,就跟她们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外面那么多人围着,她就是想收拾那帮贱人,都没法动手。
真是气死她了, 你说贾家这个死老太婆真对她家姑娘好,现在要姑娘帮忙她也无话可说。然而, 作为林家的仆人,在贾家这几年,她可是知道贾母是如何待黛玉的,那叫一个虚情假意, 她有什么资格要姑娘去帮那个贾二老爷?
更不要说, 姑娘所遭受的苦难,都是因那贾二老爷而起。贾母若真的疼黛玉, 她就不该拿这个问题来烦黛玉。
可贾母偏偏这样做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明明就是在拿孝道压制黛玉啊。
可问题是, 囿于孝道, 她还真不能拿这些贱人怎么着, 气死她了!
黛玉一挑眉,戏谑的看着送她出来的韩磾道:“这心,可真的是偏到胳肢窝去了。看看,这贾二老爷的事一出来,她就坐不住了。”
浑忘了顶着风雪在外奔波的贾赦父子,要知道,贾政虽然说危险,可人家好歹还呆在刑部的单间里面,不用餐风饮雪吧?而贾赦父子可是在现在风雨飘摇的江南奔波,她可曾为他们担心半点?
饶是知道贾赦也不是啥好人,可是黛玉还是替他觉得心酸。
真不知道,这贾家的列祖列宗,看了该作何感想?
既然你看这个大儿子这般不顺眼,那我偏要让他以后过得比贾政好,让你继续不顺眼,不顺心,气死你!
黛玉有些孩子气的想。
她虽然对贾母派人到韩家来堵她心头不满,可这个时候拒绝贾母的邀请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在韩府,她可不想给贾母提供攀上韩府的借口。
“原来是老太太的身体不好呀,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二嫂子,老太太需要静养吗?怎么她们就是不听。”
黛玉一边抱怨,一边毫不在意的又抹黑了贾母一把。她是知道韩磾的报纸现在在连篇累牍的报道贾政一房的事情,她再这么一说,听到的‘有心人’自然会去脑补荣国府两房的恩怨,以及贾母那天下皆知的偏向眼。
说实话,她并不是想帮贾赦,奈何要踩贾政,自然而然的,就帮了贾赦那个老不羞,黛玉的心里还不舒服呢。
她也是女人,身为女人,最讨厌的,莫过于贾赦这种老不要脸的了。
偏偏因为贾政的事,她还不得不让贾赦沾光,真是越想越憋屈,对于造成这种结果的始作俑者就更加的不满。
黛玉磨着牙,等见过贾母,她非得把贾家的列祖列宗都找出来问问,身为当家主母,这心偏成这样,究竟是要得要不得?
她不能整治贾母,总得找几个能辖制她的人出来吧,不然的话,总被贾母这样惦记着,她也很累的。
黛玉见贾母,自然不会亏了礼数,九十九步都走了,她断然不会在这最后一步上让人拿住把柄。
贾母看挡都挡不住,也只能生受了黛玉的礼,心下越发忐忑,林丫头,这是见外了啊。
“郡主,老身也知道,这是不情之请。”
黛玉坐在床边,连个笑容都欠奉,漫不经心的吹着茶沫,“既然老夫人都知道这是不情之请,那就还是免谈吧,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琥珀和晴雯都是一愣,这还怎么商量?
被黛玉拿话这么一堵,贾母连话都没法说出口!
晴雯的青筋直跳,险些没有跳出来对着黛玉吼,这不过就是句客套话,林姑娘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琥珀是在黛玉手下吃过亏的,自然不敢多话,只能悄悄拿眼去看贾母。
现在这屋子里,论辈分论地位,也就只有贾母能压着黛玉了。
贾母也是被黛玉这一句噎的说不出话来,愣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强笑道:“玉儿,你二舅舅其它的事也罢了,只是此次可能危及性命,你……”
黛玉见她纠缠,心下也是生厌,将茶碗往旁重重一放,“老太太,就令郎对我所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不追究已经是对我林家列祖列宗的冒犯,是大不孝,老太太现在居然还要我去救他?那置我林氏先祖于何地?我又该拿什么去见我的父母?”
她都不好意思问:老太太,我娘给你施加的钉魂,你这么快就忘了?
大约是黛玉现在的气场太大,她眉毛一竖,贾母浑身就是一哆嗦,只是一想到自己不救贾政,二房的下场,再痛,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啊,谁叫贾政是自己生的呢?
“我……”
她似乎喘不上气来,人看着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侍奉在贾母床前邢夫人与凤姐儿都担忧的看着黛玉,贾母这是要拿孝道逼黛玉了。
贾母大约是真的恼了邢夫人婆媳联手欺骗她,并用计将二房陷入死地,竟是真的撕破脸,哪怕王熙凤身怀六甲,她都没有饶过,令凤姐儿跟着邢夫人侍疾。
全然不顾日后要如何与二人相处。
黛玉脸色铁青,她似乎又看到了死不瞑目的贾母,逼着自己进宫去帮贾元春。
似乎,她那冰凉的爪子,还抓在自己的手腕上。
看样子,不给她吃点儿苦头,她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还有,她满含戾气的眼光扫过琥珀与晴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也忒么的太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