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裁,乃是一种很古老的审判仪式。
也正是因为它距今太过久远了,很多修者都只是闻其名、却并不知其实。
除了极少数家传源远的世家外,其他人,大多只把那所谓的“天裁”,当成是一种神话故事般看待着。
要说这种手段的信服力……在很久很久以前,绝大多数的修者,都相信“天裁”是最为公正的。
天裁判谁有罪,谁就是无可洗脱的罪人!可随着修者们的心智、思维越来越发散,修为眼界也越来越宽广,便有好些人逐渐的意识到——那所谓的“天裁”,实际上只是神魂之力较强的一方、碾压另一方的手段,根本算不得是真正的“天意”!而“天裁”之所以被创造出来,其实,也不过是统治阶级们、用来愚弄他所统治的人民的手段罢了……那么,那所谓的“天裁”,究竟有没有以弱胜强的案例?
有。
但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说是万中无一亦不为过!因此,各国各界、无数子民们,虽信奉神明者众;但对于那古老的“天裁”,很多人就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了。
到了现在,不管是世俗界的国家层面、还是修界的宗门层面,愿意通过“天裁”来自证清白的人,十几二十年恐怕都见不上几例!因为那些含冤受罪的,大多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弱势者的神魂之力。
自然难以与那强势一方派出的、所谓“可与天言”的“天裁者”一较高低,只有分分钟被碾压的命!在这种情况下,“天裁”的结局,往往都不会站在弱势群体这一边……也就只有那些明知自己左右都是死,索性在受刑之前、求一波“天裁”。
万一创造出了奇迹,他自当是捡回了一条命。
如果依旧没能改变命运,最终的结果,也无非是一命呜呼,他已经没什么好亏的了。
而在此刻的大炎王看来,一门心思要为自己争取“天裁”的沈若辰,应该就属于这一类人。
听他所言后,炎阳天只觉得很想笑,“哈哈哈哈哈,沈若辰这厮,竟想要通过此法来自证清白?”
“届时,孤会亲自为你执行‘天裁’!”
“就凭你那区区金玄境的‘神魂感知力’,焉能与本王匹敌?”
“你这般作为,简直无异于是提着自己的脑袋上刑场啊……”可下一刹,这大炎国主心底的狂笑,顿然刹止。
“等一下!”
“从沈若辰能为孤‘拓功’的精妙手段、以及那前所未见的气势来看,他应该不至于是那种轻信所谓的‘天裁’的蠢货才对吧?”
“他这么做,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对了,孤给他的那些资源……”炎阳天的心底,蓦然惊醒——“按照惯例,‘天裁’乃是一场必须广而告之的、且规模颇为盛大的仪式,最快也得准备上个小半天。”
“他定是想趁着‘天裁’仪式准备期间、几乎整个帝都的目光,都无比期待的集中在仪式本身之际,悄悄让人带着那笔资财转移!”
“尽管孤并不知道,在这沈府之中,到底还有谁、值得你这位少主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给他打掩护?”
“但你放心,孤是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于是,炎阳天微微眯起眼来,喝道:“好,孤便依你所愿,给你一个‘天裁’的机会!”
“但如果根据‘天裁’彰显而出的结果,你仍是罪不可恕的话,又当如何?”
沈若辰满腔淡定的回答:“我愿立定血誓——”“倘若‘天裁’指我为罪,我是沈若辰也愿和父亲一样,成为大炎王但有所命莫敢不从的战奴!”
听他这么说,炎阳天登时心头一喜:“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一旦这小畜生成了孤的战奴,那不论是让他为孤拓功《九九炎焱火》、还道出他沈家众人、在短时间内修为激增的辛密,皆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大喇喇的一摆手:“好,孤准了!”
“如果‘天裁’的结果、证明你沈家是无辜的话,到时候孤自会广贴告示,还你沈家一个清白。”
“我还有一个要求!”
沈若辰又道:“天裁之时,我要求帝都内、所有四品以上的朝中官员、乙级以上的豪门贵族、以及帝都学府的正副校长,统统到场,为我见证!”
“这个不难,孤也准了!”
炎阳天嘴上应的爽快,心里却在冷然嗤笑:“呵呵呵,果然如我所料。”
“这小畜生方才一言间,等于是将全帝都范围内、称得上是‘高手’之资的官员权贵等等,都集结到了中央广场。”
“如此一来,他想要护着的、偷偷带着一部分资源逃遁而去的那位,应当很容易就可混出城去,逃之夭夭了啊!”
“辰儿,你这……”沈端阳面色复杂,心境更为复杂。
他可是十分清楚,被“天裁”者中的幸运儿,那是万中无一的!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家儿子若是不这么做,后果也着实好不到哪里去。
“来啊,立即传孤口谕:命四品以上官员、评定为乙级世家的家主、还有帝都学府的正副校长,全部赶往中央广场,等候沈家之‘天裁’!”
“另外,通知‘敬天司’的大使官,立即在中央广场着手准备‘天裁’仪式。”
“遵命……”而后,大炎国主傲然的昂了昂头:“孤就陪你们在这里等着。”
“等时间差不多了,便直接赶往中央广场。”
“啊?”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