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甄怀民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冲动,而是让狗蛋这小毛孩子把他压制在心中的野心释放出来了。
自从发现水泥这个好东西开始,他心里其实就一直想着要如何利用水泥为大周军增添助力。
如今狗蛋这小毛孩提出来的想法,虽然看起来是异想天开,但却正合了他的意。
虽然这条高速公路它不一定是修得笔直笔直的,但肯定比原先那条破烂泥水路好多了。
作战讲究个机动性,很多时候,两国交战比的就是速度,有了高速路,他们大周军不管是运送粮草还是运送兵力,都能比敌国快,到时候打个对方措手不及,胜利还不照样是属于他们大周军的?
如今挖渠的事已经做得有模有样,水泥厂也建起来了,再修一条路也只是常规操作而已。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利民的好事,圣上肯定会允许的。
搞不好圣上想得比他还大,要在全国修建高速路呢。
到时候......
“哈哈哈~”光是想想甄怀民就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众所周知,大周军很穷,所以还得找王太守要点支援才行。
于是,王太守就这么被套路了。
太原府要征徭役,还要加税,就为了一条异想天开的高速路,百姓们十分不理解,导致怨气极重。
王太守便将问题抛给甄怀民,甄怀民想了想,本将军手下能人无数,便将问题又抛给了手下,最后解决百姓怨气这事就落到了林大郎手里。
用甄怀民的说法,这事是你家弟弟和先生挑起来的,你就得负责解决问题。
林大郎很气,但没办法,谁叫上司比他狗!
这么多天过去,林大郎和林美依兄妹两个那点别扭早就解决了,当然,林大郎少不了一顿爹娘的混合双打。
好在没打脸,不然他可不敢出门了。
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是很丢脸的事,所以哪怕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但要林大郎主动去找林美依,他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毕竟......爹娘收拾他的时候大妹就在一旁看着,还笑得很大声!
林大郎:真当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可是,想想大将军丢过来的问题,林大郎只能咬牙硬着头皮敲响了绣房大门。
林美依早就知道是谁在自己门外徘徊,等了半晌终于听见敲门声,挥挥手,门无风自开。
“进来吧。”
“咳咳!”林大郎不自在的咳了两声,这才背着手走进来。
见林美依正在捻棉线,故做好奇的上前来围着她转了两圈,“捻棉线呐?”
“嗯。”林美依头也没抬,目光全都落在手中棉絮上。
林大郎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下文,烦躁的挠了挠头,再次主动寻找话题。
“这些棉絮全部都要捻成线吗?”林大郎干脆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林美依停下动作,抓了一把棉絮给他,挑眉问:“要试试吗?”
“呃......好啊。”略微迟疑后,林大郎便将棉絮接过,学着林美依的样子,用手指捻起一小撮,来回猛搓。
“错了。”林美依放下手里的棉絮,伸出手握住大哥的手,手把手演示了一遍,“力道不能太大,不然会影响棉絮的质量。”
“哦哦。”林大郎一边应着,一边笨拙的又捻了一撮棉絮,可能是没有天分,怎么做都做不好。
林美依看了一会儿,放弃了,“算了算了,你有话直说吧,心不在焉的怎么能做得好这种细致活。”
听见这话,林大郎如释重负,立马丢下手里的棉絮,舔着脸笑,“大妹,帮大哥一个忙呗?”
“不怕人说你吃软饭了?”林美依戏谑的瞥了他一眼。
林大郎闻言一哽,继而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妹,这是不是过去了嘛,咱不提了行吗?爹娘都已经把我收拾了一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哥哥这回儿吧!”
林美依被他这样逗笑,连忙摆手,“好了好了,逗你的,其实我也不对,日后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我也不对,明知你是好意,还冲你吼叫。”林大郎愧疚道。
林美依摇头,表示过去的都过去了,兄妹俩相视一笑,心里最后那点疙瘩也消散了。
“说吧,什么事?”林美依好奇问。
林大郎当即便把太原百姓们哀声怨怼的事说了出来,“大家都觉得修高速路这么离谱的事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对于增加赋税以及徭役的事很不满,太守把问题抛给大将军,大将军又把这事抛给我了。”
林大郎委屈道:“说是这事是狗蛋和王先生提出来的,两人都是咱家的,我得负全责。”
林美依听乐了,“大将军真是很狡猾啊。”
“谁说不是呢。”林大郎摊手表示无奈。
林美依站起身,来回在屋里踱步,“容我想想。”
林大郎点头,坐直身体,无比乖巧,也不出声,免得打乱了大妹的思绪。
两分钟后,不停踱步的林美依停了下来。
“有了!”她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林大郎激动的面庞,伸手比了个二,“画饼!”
“啥饼?”林大郎急切追问。
林美依解释道:“大哥,现在的问题是百姓们没有动力,所以我们要解决的是如何激发百姓们的主观能动性,只要人们自愿自发的去做这件事,那就不会有怨言了。”
林美依招手示意大哥靠近些,附在他耳边小声叮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