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下暗流涌动,感受到岩层深处的战栗,塔莉垭眉头纠结在一块。不可知之物在其中悚然爬行,所及之处岩石溶解,地下得空洞豁然扩大。
返程的黑暗中,塔莉垭看着卡莎一边轻描淡写的击杀零星剩下的几只虚灵,一边跟她说起那些她所不知的事情。
“我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发现有一处人类聚落就建立在虚空生物来往的地界上。”卡莎的语气颇为伤感,塔莉垭聚精会神的倾听着。
“他们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危险之中,反而还把羊牲留在门外,企图满足野兽们的口腹。但有一点要知道,虚空生物的胃口是无穷无尽,无法满足的。他们为了摆脱怪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虚空敲响开饭的铃铛。”
“我们意识到了危险,从地心深处来到地表,试图让聚落的人们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但是人们并没有听从我们的建议,反而还把我们当成怪物,驱赶出他们的村落。”
“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在虚空将一切吞噬之前,把他们的心爱之物毁掉,逼迫人们驾车逃离。他们不了解我们的用意,咒骂着离开了,说是我们引来了虚空……而在他们逃离危险的同时,我们却在与虚空战斗着。”
说到这里,卡莎自嘲的笑了笑:“我真傻。”
“你不傻,姐姐,他们才是真的傻。”塔莉垭安慰:“如果他们不撤离,全村人都会命丧怪物之口,这是稍微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的结果。”
卡莎看了她一眼,又说道:“现在这种情况落在我头上来了,我的父亲就跟当初遇到的那群村人一样,明知道这里很危险,可就是不肯离开。塔莉垭,你说他是不是傻子?”
“啊这……我没有说伯父是傻子!”塔莉垭惊呆了,她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快了,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她支支吾吾半天,脑子终于转过来:“所……所以我来了!我来帮你解决这种状况。”
“很抱歉,塔莉垭。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可是他就不愿意离开这里,我能怎么办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倔强。”卡莎感叹着,人生不会事事都如意。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只能尽量的满足他,他也就这点要求。
“幸亏有你肯帮。”卡莎捧起塔莉垭的手:“实在太感谢你了。”
“没事没事,这都是应该的。”塔莉垭尴尬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
他们返回到地面上,塔莉垭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感受到地上世界尘嚣的质感,忽然觉得地面上的生活真好。
地下又冷又黑,到处都是死亡与威胁,还是赶紧毁灭吧。
“塔莉垭,可以动手了吗?要不要先调整下状态?”卡恩在一旁问道。
“不用,你们退到空旷一点的地方就可以了。”
熟悉了地下状况的塔莉垭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里填平了,等两人离远一点,塔莉垭闭上双眼,将掌心贴在地上,沟通元素伟力。
她想象着整片山谷就是一团巨大而蓬松的棉花,而她操控许着多根针,对着这团棉花连续不断的戳戳戳,将其扎成紧实的毛毡球。
塔莉垭一直都是这样使用她的天赋,先把要做的事情想象成自己熟悉的事物,越熟练效果就越好,而针线活对织匠出身的她最熟悉不过了,她的童年几乎每天就在接触。
说起来轻描淡写,但这一幕映射到现实,可是足以用撼天动地来形容。
在塔莉垭的控制下,元素的伟力在地下横冲直撞,引发剧烈的地震。大地在陷落,坍塌的石头堵住了虚空生物来来往往的地道,龟裂发生在卡恩的脚下,他脚下一沉,被裂缝咬住了脚踝。
卡恩环顾四周,地面就像打碎的拼图一样碎成了无数块,他们脚下的这块地不过十平大小,而周围的碎块则更小。
再然后,这些碎开的岩石开始了融合。来自不同地层、不同材质的岩石开始互相挤压,他们的纹理被巧妙的缝合,连成全新的纹路,洄转曲折,如泼似溅。
它们如同毛巾一般被紧紧拧成了一股,形成了一个新的整体,再也分不出彼此。而曾经那些遍布地下的空洞,就像泡沫里的空气一样被挤掉,被夯实。
等地震平息下去,地平线肉眼可见了下降了两三米之多,整个山谷的地貌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塔莉垭累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下,就好像刚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不过她当她看到自己的成果,忽然感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嘶嘶……危险清除了,我把地下的空洞都夯实了,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虚空生物经过这里。”塔莉垭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活像一个漏气的鼓风机。
“辛苦你了,先歇着吧。”
卡莎把塔莉垭扶到墙边,又把水袋递到她手上,看着她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一个人长时间保持用力拧毛巾的状态都会手臂发酸无力,更别说塔莉垭的施法对象是一整片山谷。
“总算能交代了。”塔莉垭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做得很好,塔莉垭。”卡恩和卡莎相视一笑,齐齐看着塔莉垭,他们也能给卡萨丁一个交代了。
他们带着塔莉垭回去分享喜悦,作为回报,卡萨丁把半瓶治愈之泉分给塔莉垭。
塔莉垭一开始不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卡恩于她有恩,她来帮忙是应该的,但后来卡萨丁一句话就让她改变了主意。
家人是这个女孩最大的软肋,就算她自己不是很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