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感觉到了监视者的激动,在另一侧,监视者正在张牙舞爪,在黑暗中鬼祟,满心郁郁不得志。
丽桑卓从上一次新月升起之际就曾感受到它,一直在绝望地希望它能够自己回到安睡中——但现在这个深不可测的智能正在同伴之间蠕动着,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
又一个她向它们承诺的永恒投诚的梦境世界被吞噬殆尽了,她得赶紧献上另一个资源丰厚的梦中世界,确保它们的睡榻安逸舒适,不会醒来。
绝不能让监视者们苏醒。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丽桑卓匆忙离开了,甩下了一句话:“我得走了,你们在这别动,在入睡之前,我会让守护者集会所的人来找你们。”
看着慌忙离去的丽桑卓,两人没有纠缠,没有挽留。当务之急是让丽桑卓去哄怪物睡觉,让世界获得暂时的安全。
在她这里,入眠是一件让人身心俱疲的事情。
“真的要留在这里等吗?”卡莎看着周围一座座散发寒气的冰封陵墓,抱紧了卡恩。
“又下雪了。”飘落的冰晶落在石室的天窗上看,卡恩看着逐渐被冰雪遮蔽的夜空,轻声对卡莎说道:“我们去门外等吧,不能让你受冻了。”
……
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霜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他们立刻放下环抱的手臂,从倚靠的墙边站起身。
“两位客人,我带你们去住所,请跟我来。”霜卫开口,是低沉的女声,说完她便转身走开,态度并不和善。
女战士的角盔边缘非常尖利,所以两人选择并肩走在她身后。
在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的白发编织成了一条精致的辫子,随着走动在背后左右摆动。她挂在腰间的武器是一对鸳鸯短柄斧,斧头的部分包裹着臻冰,寒气弥漫,是货真价实的臻冰武器。
为什么让一个战士来带他们去住所?卡恩并没有在期待善意,但这位女战士让他颇有微词,不吐不快。
“你们这里除了祭司和战士就没有别人了吗?丽桑卓的生活起居没有专人照顾吗?”他问道。
女战士没有丝毫停顿脚步,她边走边说,健步如飞,似乎急着要去做什么。
“我们的女族长并不是无能的人间帝王,她独来独往,不需要我们这些凡人来插手她的生活。主堡的确没有女佣,三姐妹的血脉在弗雷尔卓德部落的女人体内更强大,她们更应该在战场上。而且我们这里很少接收客人,如果做得不好还请多担待。”
“我是哈拉·含冰魄。叫我哈拉就行,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答你们的问题,传达话语。”
她这句话让卡恩意识到他们所聊的话题很可能会一字不变的传到丽桑卓耳中,所以他在提问之前还得仔细考虑才行。
思索间,哈拉身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磕碰声,来自于脖子上赛瑞尔达、阿瓦罗萨和丽桑卓的苍白护身符,在走动间与锁子甲发生碰撞。
“哈拉,你也是守护者集会所的吗?”卡恩问。
“是。”
他们路过另一队巡逻的霜卫,领路的女战士虽然比男性要低半天,但是气质上散发出的力量和霸气却让她看上去更高大。
“你们和普通的霜卫有什么不同?你们的寒冰血脉更强大吗?”卡莎想起哈拉刚才说过的话,寒冰血脉在男女之间是有差异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在不同的人体内也有强弱之分。
就比如特朗德尔,碎骨棒上面那么大块的臻冰,换成人类冰裔来拿很可能会扛不住。砸一下就能把人变成冰雕的能力让她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们都是寒冰血脉,所以血脉对于守护者的选拔倒是其次,主要是看信仰。被选入守护者集会所的霜卫,都拥有坚不可摧的信仰,对于冰有着绝对的忠诚。我们生于冰,归于冰,”哈拉说着,怀着敬意摸了一下自己角盔上的独眼。
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她拥有彻底的无畏,她的信仰坚不可摧,她本人和凛冬一样严酷而夺命。卡恩下意识的拿她和曾经见过的霜角部落的战母对比,得出的结论是这位霜卫的女战士只会比那位战母更强。
如果这位冰裔没有成为霜卫,毫无疑问会成为一位强大的战母,领导主堡境外的某个部落。而她成了丽桑卓麾下的一名霜卫,这足以说明丽桑卓军队的强大。
“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些集会所的兄弟姐妹,都去过深渊之底。”说到这里,哈拉自豪的抬起头。
“我们就是从下面通过传送门上来的,难道下去和上来有什么区别吗?”卡莎疑惑道。
“这完全不一样,主堡大桥正下方的区域没有架设任何一座传送门,想要下去只能攀着冰壁慢慢下落,即使对冰裔来说,这也是一个艰巨的考验,一失足就将粉身碎骨。”哈拉摸着无畏之母赛瑞尔达的护符说道:“已经有数千名集会所的兄弟姐妹因为这任务而失去了性命。”
“听你这么说,活着回来确实很不容易。那下面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一次次去送命?”
哈拉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就像嚎哭深渊上刮过的山风:“这超出了我的回答范畴。”
接下来的路上,哈拉的热情明显下降了许多,变得冷冰冰的,对极其罕见的来客已经失去了兴趣。
她默默的带着两人走过主堡的部分区域,也不再介绍各部分建筑的功能。直到卡恩忍不住在一座巨大厅堂前停下脚步。
“这里是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