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胡豆?”曾纬好奇地问。
姚欢不再佯作生气,笑眯眯道:“对呀,从番商那里寻来的胡豆,生青时煮出的水要加红糖姜汁豆蔻等才行,但苏公给我做了个都是窟窿眼的铁桶,桶里装上一层胡豆,放在灶火上转动烘烤,然后研碎了煮出浓汁,见了豆油了,就分外的香醇,和牛乳掺了,是不是比热酪浆更好喝?番商说了,这胡豆水,有催人兴致的功效。朝臣们凌晨上朝,肚里荒荒,神思恍恍,正合来这么一大盏,牛乳饱腹,胡豆提神,定能教他们喜欢。”
姚欢言罢,心头趣意盎然,这就是北宋的拉花拿铁咧,既然四郎都觉得好喝,市面上大部分人的接受度应该没问题了。
不知在这个有我姚欢的时空里,几十年后张择端那幅《清明上河图》中,会不会出现咖啡。
姚欢提到苏颂,曾纬初时还觉得,她与这位至今仍受官家看重的老臣成为忘年交,是好事,待听到最后那句,却又隐隐蹙眉。
他不想听她唠叨生意经。
他面上的笑意淡了,只因这胡豆饮子着实诱人,他才品咂着喝完。
忽地想到今日来乃是与心上人报喜,曾纬又兴奋起来,趁着这个时辰没什么客人进铺子,将父亲基本已经点头了的好消息,与姚欢说了。
姚欢觉得像做梦。
会不会太顺利了?
果然史家对于曾布的评价是有道理的。
他在绍述年代的政治立场相对圆融温和,那么在儿子婚配之事上,或许也比较开通?
又或者,曾布已是苏颂那样成熟的政治家,对于政治联姻失去了兴趣?毕竟他当年吃新党得亏时,与王安石的姻亲关系,也并未让他避免成为弃子的命运。
她满脸喜意,迎着曾纬的一脸柔情,却见那柔情乍减,变作了赧意。
“欢儿,午膳吃了粥,现下又喝了这大一碗饮子,你铺子里,可有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