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既然木兰院能成功,巾帼馆为什么不可以?”
巾帼馆为什么不可以?
冷如心看着脸上仍旧带着些孩子气的柳臻,幽幽叹了口气。
“你不懂,这京城的水深着哪。”
“我懂。”柳臻低下头,眼里闪过万千情绪,最后,她抬起头,说,“时辰不早了,我不耽搁馆长了。若是馆长改了主意,明日再叫我。”
明日?
冷如心蹙眉,想问柳臻为何觉得她明日就想明白了,却见柳臻行了一礼就走了。
门外,小玉担心地凑过来,小声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柳臻莞尔:“没有吵起来,你误会了。”
“误会?”小玉摇头,“先生莫哄我,我都听见了。”
“小玉,对不住,这次忘记请你了。下回再去听辩论,我必定带上你。”
“先生?”小玉不懂柳臻为什么突然说到辩论上。
柳臻笑笑:“我方才只是跟馆长进行了一场辩论,辩论的时候情绪是会比较激动一些。下回你去了,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了开门声。
两人一起看过去,是冷如心。
冷如心看了二人一眼,步履匆匆地从二人身边走过去。
“小姐……”
小玉怯怯地唤着,不敢跟上去。
“快一些,已经晚了。”
“哎!”小玉冲柳臻笑了一下,急忙跟上。
柳臻无奈,明明是她先出来的,结果落后的人都走了,她却还在原处。
索性心中郁气已出,柳臻自己悠哉悠哉地往萧秦他们在的方向走去。
烦恼转移法实在太好用了,每回将烦恼转移给别人,她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虽然听着有些不仁义,但是这些烦恼确实都不是通过她的手就能解决的。
比如这回让乙班女孩子任课的事,就得让冷如心批准才能进行。
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其实她是给出现的烦恼想解决之道,就看从她这里收到烦恼的人是否放在心上了。
对于巾帼馆,柳臻其实设想过很多。
她更是想过让巾帼馆复制木兰院的成功,但是最后她自己否定了。
木兰院创始于商户之家,而巾帼馆由皇家牵头。
虽然本质上都是教育女子的地方,但是其中牵扯大不相同。
而且,木兰院各项运作已经很成熟了,在地方也设立了很多分院,这一点上,巾帼馆实难与之相较。
所以巾帼馆与其复制木兰院,不如成为一个女学胜地。
地位凌驾于木兰院之上的。
如同皇家和柳家的身份,目的相同,但是地位截然不同。
至于其他的,巾帼馆可以选择与木兰院合作。
偏门外,萧秦等得有些着急,他上前问荣老:“可能放我进去看一看?”
荣老亦是有些担心,但是现在已经散学了,留在馆里的都是宿在馆里的女孩子,若是让萧秦冲撞了,实在难以交待。
犹豫间,柳臻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不远处,荣老爽朗地笑了:“喏,人已经出来了,公子不用担心了。”
萧秦自然也看到了,闻言轻声道谢。
荣老又是一笑,少年人的情感总是美好的。他关上门,慢慢悠悠地往住处而去。
回去之后,柳臻将自己与冷如心的谈话,以及她心中所想通通告诉了萧秦。
“其实我还没有想清楚,只有一个大概。”柳臻期待地看向他,“你脑子灵活,帮我想一想。”
“你说想让巾帼馆在学问一道的研究上凌驾于巾帼馆,如何凌驾?”
柳臻:“巾帼馆现在虽然不太受待见,但是日后起来了必不可小看。”
巾帼馆背后毕竟有太后,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权有权,要钱有钱。
“前面还好说,钱?”萧秦皱眉,“巾帼馆当真比木兰院有钱?”
柳臻笑着摇头:“木兰院虽然有自己的产业,又有爹娘支持,但是巾帼馆后面可是国库呀。”
萧秦跟着摇头:“巾帼馆背后或许有国库支持,但是国库绝对不止站在巾帼馆之后。而木兰院若是出了事,你我两家必然会出全力救助。”
“你说的也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巾帼馆虽然起步高,但是受到的阻碍也不少。”
柳臻欲扬先抑,先认同了萧秦的话,然后紧接着说道:“可是,若是朝廷有令,哪怕倾尽木兰院或是其他力量,谁人也没有二话的。而且,日后若是女子真的可以做官了,巾帼馆学子必然是第一批。”
就算有,也只能憋着。
萧秦陷入沉思,关于这一点,柳臻确实想得比他深一些。
若非乱世,必然没有哪一方势力敢与一国相抗衡。
木兰院虽然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又有柳家的面子,请的先生仍旧是许多书院不受重用的先生。
虽然现在是因为用不着特意请了,但是真正要请当世名师来任教,还是不可能的。
可巾帼馆就不一样了,朝中大臣,哪位不是饱读诗书之士,若是能让他们时不时来巾帼馆讲学……
再有,若是朝廷当真选取女子入仕,巾帼馆确实更有便利。
“你说的我记下了,必然会认真想一想的。”
最后,萧秦无比郑重道。
柳臻笑着点头,却也不许他将心力过于倾斜到这个问题上。
“时间不多了,你还是要多花些心思在读书上面。我的问题,你便在休息之时随便想想好了。”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