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庆都和真定郡主去看了黑豆,就成了黑豆忠实的拥趸。
“哇,它吃我喂的肉了!”
“我的糖它也吃了!好可爱啊,他舔我的糖了!舌头小小的。”
朱高炽的八个女儿年龄差得不大,最大的花荞十六岁,最小的真定十一岁。花荞从小到大,虽然当的也是长姐,可下面只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
现在一下子有了七个妹妹,还有五个弟弟、五个哥哥就不算了,他们有的出宫住了,剩下的也不住在东宫,住在旁边的南三所里。
除了嘉兴和延平,五个妹妹都来拜访过黑豆,给它送吃的,送玩的。小黑豆俨然成了东宫的红狗。
花荞到底只是郡主,除了一开始,因为朱高炽独宠,有女儿的嫔妃们,有些为自己女儿吃醋,毕竟人人都认为,自己女儿才是最漂亮最出彩的那一个。
时间长了,朱高炽又忙得连太子妃都见不上两面,东宫里又恢复了平静。
皇上北伐蒙古已经近三个月,可与蒙古主力,连一次像样的摩擦都没有。
皇上又不甘如此收兵,本要再扩大搜索范围,几个内阁大臣都极力劝返,尤其是军资耗费巨大这一条,让他萌生了退意,不日将回朝。
朱瞻基还收到南边的一个好消息,本想去告诉花荞,可想想,她知道了也要煎熬好几日,还不如等过几日再说。
但和这个好消息一起来的,是一个坏消息。
不久前,南都开始传出,说建文帝在民间留有一个成年儿子名叫朱文至。
留在南都的,都是一些老臣,还有几位没有存在感的老王爷。可是越是老臣,对建文朝越有感情。
于是这些人,开始抱怨皇上数次北伐劳民伤财,迁都顺天府之后,又不管南都死活,朝廷拨款也原来越少,说建文朝好话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是大雨将至时,泥土的气味。
“你皇祖父及将回朝,见过他之后,你便动身去南都。除了安抚那些老臣,你也好好查查,这个朱文至小殿下,是否确有其人?若是没有,为何在二十多年后空穴来风?”
朱高炽心里没有太多担心,毕竟这二十年来,民间传出自己不知所踪的堂兄,民间有儿子的传说,也不是两三次。
每次都是虚惊一场。
“是。儿子会让詹士府先去暗中打探,这个多半是好事之人造的谣,父王不必担心。”
朱瞻基又说:“那日贵妃娘娘跟孙子提了一句,说今年乞巧节,皇祖父不在宫中,就不必宴请那些皇亲国戚,只把那些年轻的姑娘、公子们叫进来热闹热闹就可以了。您看......”
“嗯,就按贵妃的意思办,她是爱热闹的人。只是别在放在水边,不吝在哪个园子里。上次花荞差点出事,这会才见她脸上有些笑容,别又闹什么幺蛾子。”
朱瞻基合上手上的折子笑道:“父王放心,再过两天,你就怕她笑得太多,高兴起来,天天没事就来骚扰您。”
“怎么?她已经养了一只狗,难道你还要送她一只?”
“送......对!过两天......儿臣想送她一匹马,花荞骑马不错。”朱瞻基突发奇想,顺嘴接到。
“你不说我还忘了,辽东马市收了十匹兀良哈的良驹,已经送回了西郊马场。你带花荞过去挑一挑,算是父王送给她压惊的礼物。”
“哎呀,父王好偏心,长女有,长子为什么就没有?”
朱高炽斜了他一眼,撇嘴道:“你藏着的好东西还少?别叫父王翻出来,统统充了公!”
朱瞻基也不接话,笑着给父王行礼,退了出去。
这是父王同意花荞出宫了,过两天,带她出去玩玩,给她一个惊喜,让她高兴高兴!
此时的花荞,并不知朱瞻基的打算,还在自己宫里和几个妹妹逗狗玩。
“花荞姐姐,你说黑豆为什么眼睛上会有两撮白毛?”
“那是它的天眼,等到它长大了,天眼一睁开,就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花荞抱着黑豆,黑豆半闭着眼睛打瞌睡。
“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就像是的话说了出来。
几位郡主都惊了。
花荞笑笑说:“我母亲已经回到遥远的朝鲜去了,不在这里。若是她肯留下来陪我,我就没那么孤单了。”
“不是有黑豆和我们陪着你吗?兰娘娘还是让她回朝鲜的好。”
“对啊对啊......最好别留在这里......”
“花荞姐姐,乞巧节你准备表演什么?我都发愁死了。我母亲让我练的是七弦琴,可我怕那天我会弹不好......”
清河郡主是王选侍的女儿,她的话,让花荞又想起了弹七弦琴的师兄。师兄的手指修长,看他弹琴,很容易被他的手吸引。每次师兄都笑她,是看手,还是看琴......
她心里酸酸的,不知如何接清河的话,只好说:“你只当做旁边的人都不存在,就像自己练琴时一样,那就会和练习的时候一样好。”
“花荞姐姐,我和庆都姐姐一起表演,我们练的舞蹈是《凤求凰》。两人一块跳,就不害怕了。”德庆挤在庆都身边,笑嘻嘻的说。
花荞一听这曲名,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凤求凰,凰且在,凤无踪,奈何无?
也许是抱得太紧了,怀里的黑豆挣扎了几下,把回忆中的花荞惊醒了。
“......是跳《凤求凰》吗?姐姐可以吹箫为你伴奏。”她微笑着说。
突然,黑豆挣扎着从花荞的怀里出来,屁颠屁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