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张樾已经赶去应天府,但花荞也不想耽搁时间,早早起来,两人到驿站大堂结账上路。
大堂里坐了几个人,墙边还蹲着几个乞丐,其中一个还抱着个孩子。
这可不多见。
“掌柜,怎么乞丐也会到驿站乞讨吗?”
花荞随意问到。
“现在是冬天,不少流民乞丐觉得北方太冷,也会往南走,路途上没吃没喝,又不能在雪地里睡觉,驿站当然是最好的地方,至少有口热水喝。”
花荞想起徐九公,也不知他的内功恢复了没有,是不是还在凤凰寨。
她抓了把铜钱给掌柜,指指蹲着的那几个乞丐说到:“麻烦您给他们一人一碗热粥、五个馒头。抱孩子那个,多给他两个馒头。”
“那可不是孩子,您仔细瞅瞅,那是只猴。”
掌柜笑到,他刚开始也看错了,还以为是乞丐捡了个娃。
“猴?”
花荞也笑了,忍不住回头朝那只猴看了两眼。
“那也多给他吧,猴也要吃的不是?”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花荞的话,那几个乞丐一直友好的看着她。
花荞他们挑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小二给他们端来了馒头和粥,还有掌柜送的咸菜。
小高是面对着那几个乞丐坐的,他看到小二拿了馒头过去,又指指花荞。
那几个乞丐吃馒头,抱着的猴也放到了地上。
这只猴应该是成年猴子,它在地上直立站着,朝乞丐要馒头吃。
“看什么呢?”
“看猴吃馒头。”
小高不过也是个大孩子,上个月刚满十八岁,花荞还送了他一个自己打的平安扣。
两人正吃着,那只猴走了过来,小高看见了,不过没在意。
可没想到,那只猴突然跳上他们的桌子,一掌朝花荞的头拍去。
小高要挡已经来不及,猴把花荞的帽子打掉了,“吱吱”叫着跑了。
掌柜看到赶紧出来骂那些乞丐,花荞捡起帽子笑到:“没关系,只是帽子,它可能是在和我玩呢。”
花荞穿的是男装,头发也是束成男式的发髻,只用那支绿玉簪簪着。
她刚把帽子戴上,那只猴又过来了。小高连忙站起来,提防着它再做点什么。
这次它手里捧着个碗,花荞以为它来要吃的,可低头一看,碗里有水。
猴见花荞看它,把水泼在地上,转身又走了。
花荞心中一动:乞丐莫非是要看我的绿玉簪?这泼水又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乞丐见猴过去了,便站起来要往外走,其中一个唱道:
“山路不走走水路,
水边花开锦相簇……”
大堂里有人笑到:“现在连书生都去做乞丐了?别走啊,再给唱一段!”
花锦?水路?花荞看了一眼小高:
“走!他们找我。”
两人跟出了门,却一个人也看不到,他们正疑惑的往马车边走,忽然看见,一个乞丐等在马车后面。
“大姑娘,多谢您的馒头。小的是找您报信的。”
“你认识我?”
“正是因为不识,才要确认一下您的绿玉簪。”
那乞丐笑道:“我们几个,是东昌府的乞丐,前一段时间,东昌府码头来了一船人,还押着两个男人上了岸。
其中一个男人,见了我们,就说了个我们北丐帮帮主才用的口令,而且,这口令只有长老才知道。
他这也是运气好,那天刚好我也在码头,否则就是说了,那些乞丐也不懂。”
花荞已经明白,他说的那人必是师兄无疑!
“那男人称自己要去放水,我跟了过去,把看守他的人打晕了,可他说他不能跑,让我去给北京师的乞丐报信,让他们带话给皇宫里的大公主花荞。”
那乞丐就算穿着花子的衣服,也显得文质彬彬,他继续说到:
“我们进了京,城门口的乞丐说,见您刚刚出了城,我们才一路追过来。
您二位必是与帮主有渊源,否则也不会将绿玉簪和帮主口令都交给你们。
大姑娘,你们赶紧改走水路,呼延大人和一位贵人正被囚禁在王老爷府上。”
花荞一直以为,师兄和皇兄早已经到了应天府,没想到,他们被劫持在半路!
“好,我们现在就转往码头!只是在这个位置,我们不识路。”
那乞丐笑到:“天下还有哪一条路是花子不识的?走吧,他们已经抄近路过去了。”
这乞丐名叫“贾秀才”,虽然他乡试落了第,可在乞丐里已经跟个状元没什么两样。
“贾秀才,你把那两个看守打晕了,可我师兄有没跑,那他……”
“他就惨了!他故意弄出声音,林子外面的人冲了过来,将他一顿打。好在他内力深厚,应该也就是些皮肉伤。”
皮肉伤就不疼了?花荞揪着心,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师兄他们现在怎么样……
到了码头,他们弃了车,坐船南下。此时正值冬季,挂起船帆,北风吹着他们的小舟,像在水面上飞一样。
过几天就是正旦节了,朱瞻基本想与南都的臣子们迎春,给些赏赐,安定南都朝臣情绪,这才在他封了太子之后,带队南下。
“大姑娘,前面就是临清州了,过来临清州就是东昌府。不知您到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贾秀才见到花荞是有些疑虑的,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带着一个不到弱冠的内侍。都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何况她只是个深宫里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