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内院。
一处富丽堂皇的院落。
这里虽不是主院,但装饰无处不华美,无处不精致。变成里面的丫鬟,脖子也都是容貌清秀的。
此时,院子里传出一阵琴声,悠扬且惬意。
院落右后侧的小亭里,一个黄衣女子十指翻飞,纤长而葱白的手指拨动着琴弦。
四个丫鬟随侍在侧,却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那黄衣女子穿着精致华美的宫装,挽着高y耸的入云髻,蛾眉杏眼,瑶鼻樱唇。她的容貌或者不能算是惊世之美,可是眉间眼底的风情,却娇美媚惑,眼波流转之间,真正当得上媚眼如丝。
琴韵声声,终于尾音袅袅。
那黄衣女子转眸一笑:“本王妃弹得好听吗?”
四个丫鬟忙道:“好听。”其中一个还很会来事地道:“王妃的琴弹得太好听了,就是教坊司里的孔大家,也没有王妃弹得好听!”
本是夸赞的话,但是那黄衣女子却忽地脸色一沉,冷冷道:“大胆!你竟然拿本王妃和教坊司的贱婢一般比较?你的意思是,本王妃和那些贱婢一般?”
本要讨好的丫鬟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不会说话,奴婢笨嘴拙舌,但是有口无心,王妃饶命呀!”
黄衣女子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放肆而张扬,但也不得不说很好听,像是滚珠落入玉盘之中,清脆悦耳。
她一边笑,一边道:“看看你,何至于吓到这样?难道本王妃会吃人吗?”
那丫鬟松了口气,她的命终于保住了。
剩下三个大气也不敢出的丫鬟同样松了口气,以后还是谨言慎行,主子的脾气太难捉摸,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句话就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她劫后余生般地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黄衣女子却笑道:“你不是说你有口无心吗?既然无心,那要口做什么?来人呀,把她的舌头拔了!”
“是!”明明不见其他人的小亭周围,突然冒出两个护卫,他们冲过来,在那些丫鬟还没有的应过来的时候,将那跪地的丫鬟拖走了。
早在听说要拔了她的舌头时,那丫鬟就吓晕在地,此时被拖死狗一样拖出去,吓得另三个丫鬟也扑通跪倒在地。
黄衣女子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也想陪她?”
三个丫鬟战战兢兢,不知道说什么话,也不敢说话,在那里抖成一团,眼里一片畏惧。
对于自己造成这样的局面,黄衣女子甚是满意,她悠然地道:“起来吧!”
三个丫鬟这才敢站起,黄衣女子抚了抚自己精致的发角,笑眉笑眼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本王妃在你们东唐,人生地不熟,该由着你们搓磨?可你们却忘了,再落魄的主子,那不也是主子吗?”
三个丫鬟哪里敢说话?
同时,她们心里也暗暗叫苦。
她们什么时候也不敢搓磨面前的女子呀!
这位从南夏和亲而来的王妃,嫁进王府不到十天,前几天的确是有些下人不长眼,但是,这位王妃并不动声色,她使出浑身解数,竟然得了王爷的欢心。
而后,王妃当着王爷的面,把王府里的一个对她不敬的执事杖毙了。
那样残酷且血腥的场面,王妃一个女子,却站在当地面不改色。
王爷也在,竟然没有丝毫斥责,反倒还在笑着。
经此一次,这位王妃好像就此更入了王爷的眼,之前还是有错处被寻着的下人被她毫不留情地除去,接着,只要惹了她不高兴的,她想除就除,王爷不但不怪罪,反倒似乎对她的心狠手辣很满意。
王爷对她便更加宠爱,宠幸她的次数也便越来越多,有时候当着下人的面,甚至在亭子里,在轩栏上,在石桌边,就能胡天胡地。
这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她们这些下人也不敢乱看,更不敢乱说。
只是,王爷已经很难侍候了,没想到这位王妃更难侍候。
今天只是为了一句话,就把小素的舌头拔了,她们谁也不敢求情,若是求情,大概会落到跟小素同样的下场。
再说,人人自危,谁又救得了谁?
片刻,那个叫小素的丫鬟已经被拖得见不到人影。
舌头被拔,不死也得脱掉一身皮了,就算侥幸能得一条命,不能说话,她以后也只能做些粗活,沦为府中最低贱的下人。
但是,谁也顾不得同情!
这黄衣女子,自然就是南夏嫁去的禾叶公主皇甫茵。
皇甫茵并不傻,下定决定之后的她,立刻就像变了个人,大概因为发了一次难,而皇甫宇轩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她新提拔的那个嬷嬷再不敢像之前的那个婆子一样仗着是宫里出来的就搓磨她。
她的日子过得很爽快,因此,她一直待在车里。
她记得,在临离南夏前夜,母亲抱着她痛哭,虽不舍不甘,却无法挽留,哭着叫她别怨怪父王母妃。
而后,母妃给了她一个私密小匣子,告诉她那是保命的东西,路上一定要看完,然后毁掉。
她心存怨恨,本不想打开,也不想知道那里是什么,不过,母亲说那是保命的东西,她借口想清静,这次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乖乖地下车跟车步行。
她便将那小匣子翻出来。
这东西不大,就放在马车里唯一的一个箱笼最底层之中。
小匣子打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