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倔头倔脑的。张嘴还想说什么,高露洁却截住了他的话头,先向铁恒提问:“卓先生,我见你刚才用了不少的药材,还把它们混合在一起,你就不担心药xing冲突,甚至是产生毒xing吗?”
“这个当然是一开始就考虑到的。”面对高露洁的质问,铁恒还是心平气和的解释,他现在扮演的这个身份是一个有修养、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平常xing子平和绵软,难得与人相争。
“在下在学习法术的时候也学过一些炼丹之道,这自然牵扯到各种草药的药理,小姐无须担心这方面。”铁恒接着补上了一句。
“你还学过医?”高露洁看出铁恒身怀不弱的武功,又听他说自己学过法术,还会炼丹,便有些不信。毕竟以她所处的社会阶层,难得接触到这样的人物,自然觉得有些无法接受。进而怀疑对方是骗子。是别有居心。
一旁的那群小子也是同样的想法,小柱子心说:“你有这样的本事,怎么还会来跑单帮贩卖药材?再说了,你才多大年纪呀。也就比我早出生七八年,能有多大的能耐?看来这人和三子一样,也是个喜欢吹牛的家伙。”
“略懂一些医理罢了。”铁恒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心下也有些叹气,知道这些年轻人只是平头百姓出身。见识有限,茂州地处南方偏僻之地。也比不了富州这类中土繁华所在,这些年轻人才会如井底之蛙,以自己的眼光来看待别人,再加上年轻气盛,对年龄相近的人不服气,这才对铁恒的话嗤之以鼻。要是在坤缘学府这类地方,各类人才层出不穷,眼界开阔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这样的质疑。
铁恒也不再多言,只是转过视线,冲着郑魁笑了笑。
郑魁可不是身边的这群愣头青,把心里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而且他阅历丰富,识人的眼光也jing到,看出铁恒应该是有这能耐的。
“看这个年轻人的做派,应该是上过府学的,家境估计也不差,才能培养出如此多才多艺,只是不知道为何也会来做这营生。”郑魁转动着念头,嘴上则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却不料高露洁又抢先开口。“卓先生,你既然学过医术,那就帮我叔看看,他身上有陈年旧疾,发作起来可辛苦了。”
郑魁这下可比铁恒还要感到意外,同时也颇为感动。他这几i旧疾发作,一直掩饰着不让众人知道,没想到这丫头早已看了出来,还始终放在心头惦记着,作为长辈,有这样一个孝顺的侄女,足以感到欣慰。
“难怪郑老哥双腿有些不便。”铁恒决定显上两手,要不然被这个有着靓丽脸蛋的假小子瞧不起,以为他空口说大话,难免会让人气闷的。
他也不卖弄,在一老一少惊诧的注视下,直截了当的说出郑魁旧疾的症结所在:“郑老哥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被一种厉害的毒虫咬伤过腿部,又长年在chao湿的地方生活劳作?”
“啊,卓老弟,你连这个都能看出来?”郑魁大感惊讶,吃惊之余,不由一股脑的讲述起来。“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某家自十来岁起就在蛮荒大山中与山蛮土著打交道,贩运那里的特产。那地方群山连绵,全是茂密的原始丛林,湿气极重。而我在二十四岁那年与一家山蛮人的寨子起了冲突,被他们围攻,我一不小心被他们驱使的黑斑巨蛛咬伤了双腿,虽然救治的及时,保住了这条xing命,两条腿也还在,却也落下了隐患,几十年来时不时地会发作,尤其是现在年纪大了,更是酸痛难当。”
“是不是有时还会麻木的失去知觉,拿针扎都没有反应。”铁恒笑着替他补充道。
“你……这个……”郑魁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叔!”高露洁在旁边可真急了。她一开始是因为看不惯铁恒,也有报复之前铁恒那古怪的笑容的意思在里面,这才会挤兑他。可一看铁恒两三句话就道出了郑魁陈年旧疾的根底,就知道自己是误会人家了,同时也看到了给郑魁治愈旧患的希望。心情陡然调转了一百八十度。但郑魁又隐瞒自己的症状,让她如何能不焦急。
“四叔。你怎么不与我们说呐!”旁边那群小子也围拢了过来,纷纷攘攘的咋呼开了。郑魁在几位结义兄弟中排行第四。故此这些晚辈大多称呼她“四叔”。
郑魁苦笑了一下,他一直掩饰旧疾发作,一方面是因着身为长辈的脸面,一方面也是免得众人担心。不过刚才他刻意隐瞒,却是出自本能,怕自己这个弱点暴露出来,被外人知道了,会对整个商队不利。
“郑老哥,你这症状已经很严重了。当年医治时毒素没有拔除干净,残留在了体内,加上长年在cao劳,湿气入骨,两相结合在一起,慢慢的侵蚀腿部的机能,特别是膝盖部位,残毒湿气郁积于此,要不是老哥内力修为不浅。情况会更加严重。”
“卓先生,那你能不能治好?”高露洁有些失态的抓住了铁恒的手,焦急地询问。
“这我可不敢打保票,得试一试才能知道。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了……”铁恒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抽动了一下手臂,可高露洁抓的死紧。仿佛一放松铁恒就会跑掉一般。
旁边的郑魁看不下去了,假意咳嗽了两声。高露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