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晓航幼年的记忆力,师父是慈祥和严厉并存的,师兄是沉闷但是待自己很纵容的,七小姐是调皮捣蛋从来不会伤害自己的。至于方家其他人,在他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对自己不好过。但是,唯独一个人除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说:“你可以叫我药婆婆,因为此一生,我都是一个采药,捣药的人。”
但是,林晓航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喂自己吃药。那是一种很难喝,喝下去很痛苦的药,几乎可以说,那是痛不欲生的。
“喝吧,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找到的药材,只有喝下去,我看你的病才能好。”
这话,也是她说的,而林晓航也相信了,所以他喝了一口,但是这一口还未咽下去,结果就被她把剩下的全部灌了下去。之后的痛苦,林晓航至今记忆犹新。
门外的老太婆突然笑道:“怎么,你小子竟然是不欢迎我这个老太婆嘛!”说完走进屋子道:“也对,毕竟你现在身边漂亮的小姑娘不少,看到我这干瘪的面孔,难免倒胃。”
林晓航道:“不敢,在药婆面前,我当然永远都是个小子。”
如果慧尘他们在这里,不难认出,这就是悬济大师本人了。
悬济大师叹道:“一晃眼,十年已经过去了。十年之期已过,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林晓航看了看悬济大师道:“晚辈自然记得,只是这世上的大夫,似乎只有您才说,我是个有病的人。所以,记得并不意味着相信。我更相信我师父,他说过,我长命百岁是没有问题的。”
悬济大师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道:“是啊,别说是长命百岁。现在看你的身体,你说不定比京城老不死的梁叡,还要长寿呢?只是,我怕你有这个福气,没这个运气。”
林晓航皱眉道:“哦,为何?”
悬济大师叹息道:“你小时候身上有一块玉佩,上面有一个林字。那就是你姓林的由来,后来,你师父将这块玉佩藏了起来,决计是不会给你的。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你身上虽然没有戴着那块玉佩,但是你的身体之内,我却发现了十分异常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像是泥海中天的异人,但似乎又不是。”
林晓航点了点头道:“朴玄子道长,也曾经这样说过。”
悬济大师冷笑道:“没错,朴玄子这个小辈,实在是有一些见识。当年,他也是参战者之一,当然对于泥海中天,十分的了解。只是他眼光还不够好,没能看出来,你和那些异人的区别。”
林晓航好奇道:“哦,区别在哪里?”
悬济大师笑道:“区别么就在于你们的气息,虽然都是十分的玄奥,但是泥海中天的异人,还在人的范畴之类。而你,已经很难说是一个人了。世上有人常说修行,可是向来只有泥海中天的人和少数人才有这个天赋。而你,却自然而然的有这个本领,据我所知,你还修炼了天女流丹。这种上古流传的武功极其神秘,到了别人那里或许只是功力倍增,到了你这里,很可能你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变得如同异人。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你的确和常人不同。”
林晓航思索了一会道:“看来,我如果想知道我是谁,还应该去问问我师父了。”
悬济大师摇头道:“不用,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你的师父席烨,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他都希望你活的好好的,甚至没有任何忧愁。你想想,一个天生就有一把神剑跟着的孩童,那该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不过,席烨不在乎,他更加看中你们的师徒缘分。所以,当年他察觉了你身上的异常,于是来找我帮忙。老友的事情,老身自然不敢怠慢,所以用了极其复杂的草药,其中不乏有剧毒无比之物。意图压制你体内随时可能爆发出的异于常人的气息,这就是十年前我喂你吃药的缘故。但是,这种药并没有办法根除,你还是你,你的气息只是被掩盖,并没有根除。所以,我便跟你小子,有了十年之约。”
林晓航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先前还误会前辈,实在是不应该呀!”
悬济大师长叹一口气道:“到了我这个岁数,老友差不多都已经死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席烨会有一天执着于仙道并且不可自拔。这一趟,我势必没法见他最后一面了。或许我亦将不久人世,到时候,怕是要留下遗憾了。”
林晓航吃了一惊,这老婆子如此看重自己的师父,莫非这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关系暧昧。虽然这样想实在是大不敬,可是他的的确确这样想了。
林晓航试探似的道:“前辈,您和家师?”
悬济大师看了一眼林晓航,老目浑浊。林晓航实在是愧疚,刚想道歉,结果悬济大师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是席烨的师妹呀!不过,我后来进了云海宫一脉,从此聚少离多。师兄一生英雄了得,我却于武道并无多少天赋,一生都在草药之间了。后来,也是因为门派的原因,我才离开了云海宫,从此,世上便有了悬济,却没了我的踪迹。”
林晓航皱眉道:“本门,当真与云海宫同宗么?”
悬济大师点了点头道:“当然,这是铁定的事实。小子,我劝你去好好的传承自己师门的本领,不然,从此这一门,恐怕再无传人了。”
林晓航道:“师叔不必担忧,还有师兄与我呢!”
悬济大师笑道:“算了吧,你的那个师兄,根本就不是个传承武学的人。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