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和解的,往往就是双方都骑虎难下。林晓航当然不能言而无信,可是对方,却自恃身份,此刻已经被林晓航激怒了。
但是这一场本就是为了面子的意气之争,从林晓航选择坚持不畏缩开始就已经赢了。因为,将乃是一军之头领,也是其胆魄的关键所在。林晓航的勇悍,也就意味着身后龙骧卫的一往无前。
这时,对方人群中一人高呼道:“林大人,我等乃大内侍卫,快请大军停下。”
林晓航高声回应道:“大军面前不得驰马,以免误伤。”
说完这句话,林晓航才倒转马头。就在他倒转马头的刹那,身后骑兵齐刷刷的勒马。这一下,也实在是震撼人心。所有的人从此都会记住,第一次带兵的林晓航就已经有了无限的勇气。而且,他还能令行禁止。这样的将军,这样的军,已经有了决胜千里的力量。
林晓航勒马,看了看这群人,目光从那瘦削汉子脸上扫过,有一丝丝的愤怒。毕竟,如果他肯帮自己,在自己还没有冲过来的时候答话,很大可能的会阻止这个冲突。现在么,虽然是占了上风,却不可避免的得罪了大内一众侍卫。
张海岳一声大喝,叫龙骧卫立刻从中间分开,整整齐齐的驻马,迎接这些大内侍卫。
带头一人眉心有一道刀疤,一直蔓延到眼角,差一点点,他恐怕要瞎一只眼睛了。
林晓航听说过,大内侍卫的统领,是一个叫魏冕的。魏冕这个人,想起来之后会觉得,好像他从来没有在江湖上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每当有人想起他做统领之后禁宫无人能毫发无损的闯过,便能够窥见这位统领的一些本事了。
一个人脸上的伤疤,一定是一段不太想去回忆的过往。魏冕的过往,却有些不为人知。
林晓航对他的了解就是,此人与国师祝东鹤关系非常密切,长被人认为是同类党羽。事实上,如果祝东鹤的手伸到内廷,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魏冕和祝东鹤过往甚密,这也是无数人认为祝东鹤狼子野心的理由之一。
除去对于传说中对魏冕的了解,林晓航认为此人非常善于官场之道。毕竟他作为内廷里最顶尖的武人,平日里见过的达官显贵一定是不少的。这来来往往的,一定有不少人巴结讨好,也肯定与不少人逢迎唱诺。光这一点来看,林晓航认为他这个人并没有让自己惊讶。
林晓航的营帐十分简陋,北风凛冽,大家只能一起挤了进去。
林晓航坐了下来,笑道:“实在是委屈各位了,龙骧卫离开了京城,虽然在本朝国土之内,那却也是一切从简了。这营帐,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还请各位海涵。”
魏冕很客气道:“哪里哪里,外面积雪甚厚,北风刺骨,能有地方遮风那已经是非常不错了。林将军治军严厉,我们岂敢无理的要求一个火盆呢!”
林晓航一愣,目光向魏冕看过去,魏冕也看着林晓航,二人会心的一笑。
林晓航立刻叫人去拿火盆了。魏冕像是在开玩笑,却又与林晓航有一种心照不宣。如果不是林晓航一时气愤,怎么会有双方的冲突呢!只是,魏冕还能开这样的玩笑,至少说明,这件事有息事宁人的可能,未必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火盆刚上来,立刻有人去接,然后把火盆放在了魏冕和林晓航的面前。而这个放火盆的人,正是身形瘦削,背着铁盒的文不名。
林晓航看了看文不名,文不名也看了看林晓航。
这时,魏冕道:“林大人,你与文侍卫是生死之交,但是你们俩,应该有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林晓航点了点头道:“上一次,是在武神庙前,恢复武神神位的那一日。”
魏冕点头道:“看来,你们俩重聚,实在是大快人心的天意。文侍卫武艺超群,如今也是如日中天啊!”
林晓航看了看文不名,收回目光道:“只是我这位哥哥由来瘦削,到了禁宫,看起来倒是长了几斤肉的样子。想来,你们这个衙门,吃的应该很不错。”
其实,文不名也没有长几斤肉,这句话只不过是一句奉承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魏冕笑道:“林大人所说衙门二字,实在是愧不敢当。只是大内侍卫奉天命行事,倒是和其他为人臣子的一样,都是忠君的事。所以,倒真的像是个衙门。”
林晓航笑道:“还是魏统领说得好。”
其实上,大内侍卫向来被官场中人认为是一个衙门,而且是天字号的衙门。在大内,所有的是非,都是直通天听,所有的事情,也都是承天命。所以,这样的衙门,对于官府中人来说,是万万不能开罪的。
衙门,是一个断对错是非的地方。普通的衙门,断的是百姓的对错是非。天字号的衙门,断的是人臣的对错是非,只不过这里的对错是非,更多的是是忠奸之分,而且,人臣包括所有向天子臣服的人,未必就只有官府中人。
所以,断对错是非的人来林晓航这里,怎么能不叫人震惊呢!毕竟,林晓航讨伐乱党,结果还曾经故意放走了武林中人。如果说,林晓航立马就会被人以囚车押解去京城,那也没什么不可能。
就在大家惴惴不安的时候,魏冕环视四周道:“林大人,你这手下校尉,倒是战立如松,威武得紧啊!”
林晓航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张海岳。
张海岳站了起来,请众校尉出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