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鼠洞的时候,林晓航还在想,到底会是什么人想见自己。可是想了很久,他还是没有答案。
一场宫变之后,天下换了主人,可是京城里面人心惶惶并没有就此平息。不仅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甚至连鸡鸣狗盗也多了起来。
晨曦之下,林晓航看着前面的飞贼,心里痛骂一句:“真不该把于硕打伤,要是有他在的话,毛贼岂能在京城横行至斯?”
想到这里,林晓航突然惊叫道:“于硕。”
于硕,嫉恶如仇的京城捕快,据说他的话有时候比他的上司,刑部的一些官员还要好使。像他这样的人,狠到了骨子里,会因为仅仅受了一些伤而沉寂吗?
想到这里,林晓航立刻飞快的赶往刑部,因为他发现,自己连于硕到底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等在刑部问清楚于硕住的地方之后再赶到于硕的家中,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于硕家的院子里,有一个男童,正跟着于硕习武,稚嫩的孩童一招一式看起来都不够威力,但却都是货真价实的好武功。
林晓航看到这一幕之后,许久都没有进去,一直在门口,知道于硕让这个男童离开。
那男童离开之后,林晓航走进去道:“查羡怎么会在你这儿,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们母女都还在我家,回来的时候听说是回了老家,我以为他们从此要摆脱这些争端,所以便没有去计较。现在看来,这恐怕是你于捕头的手笔吧!”
于硕点头道:“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可以预见,一个从小心里装上了仇恨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快乐,所以我要教他本事,让他能有活下去的本事。”
林晓航有些怒意道:“正因为他从小就在心里埋下了仇恨,所以我们没有人教他武功。他需要遗忘,需要换一个活法,可是你却不这么做,非要让他因为上一代人的事情而不快乐。于硕,你到底是何居心?”
于硕看了看林晓航道:“查大人死后,我一直在愧疚之中度过。所以,我必要做一些弥补之事,仅此而已。”
林晓航冷笑道:“于硕,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到底是嫉恶如仇的金面判官,还是勾结朋党的黑甲金面统领,又或者,你是老鼠洞中的恶人之首?”
于硕无奈道:“看来,林大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于硕,的确是老鼠洞中的老鼠头,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林晓航冷冷道:“我早就应该想到,像你这样的随意出入老鼠洞的人,本来就身份不简单。老鼠洞处处避让我,可我和老鼠洞根本就没有交情,现在看来一切都很合理。可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连铁鼠这样的自己人,也会下手?”
于硕笑道:“很简单,就像是除掉一堆稻米中的稗子一样的道理。铁鼠已经被你们盯上了,他知道的也实在很多,顺着这条线,以林大人的智谋,很快就能够查到我。所以,我只能杀了他。可是赖玉不一样,那是一个很懂得生存,也很好用的人,知道的不多,但是足够的忠心。”
林晓航看着于硕,难以置信道:“没想到,于捕头竟然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寻常人恐怕连一件都做不好。”
于硕摇头道:“不是因为我想做,或者是我能统领老鼠洞的人。而是因为我一生下来,就应该是老鼠洞的主人,因为我,便是前朝王氏嫡系唯一的子孙。”
林晓航大吃一惊,这样的身份如果传出去,他就是反贼,就是万劫不复。可是谁又能想到,于硕竟然为朝廷,做了一位忠心耿耿,嫉恶如仇的金面判官。
于硕看着林晓航,长叹一口气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让我来杀你。可是这个人是谁,我还不能确定,但是如果你是林晓航,那八成就是祝东鹤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杀了你,可是有人暗地里帮了你,爱你舍友我隐约猜到是什么人,所以只好放弃。再到后来,你们和祝东鹤结仇的时候,也是我故意保住你们的性命。这,是结盟的人互相不信任所致,实在正常的很。再到后来,我为你开了方便之门,也是为了帮你,为了给祝东鹤一个强大的敌人。可是结果呢,你也看到了,祝东鹤轻轻松松的,就让我一败涂地了。”
林晓航好奇道:“祝东鹤也知道你的身份?”
于硕摇头道:“他本来并不知道,但是现在,那就很难说了。我想,是赖玉让你来找我的,那么你可曾想过,祝东鹤会不会时时刻刻的盯着你?”
林晓航一愣道:“那么说来,是我害了你?”
于硕摇头道:“那当然不是,我想,这可能是赖玉故意要这么做。目的就是,他想害死一个人。”
林晓航好奇道:“谁?”
于硕笑道:“当然是你,因为祝东鹤不会杀我,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他也应该会知道,当年金库的钥匙,只有我能够找得到。”
林晓航猛然醒悟,果然一个人知道的太多是很危险的。尽管自己告诉赖玉,自己想糊涂一些,可他实在是好奇得很。赖玉正是抓住了林晓航好奇的弱点,所以才会这样的来摆林晓航一道。
林晓航看着于硕道:“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真的想逃命,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于硕叹一口气道:“如果你面对祝东鹤亲自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林晓航摇头道:“我想不会,祝东鹤应该也知道,如果他来杀我,能够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我有墨玉虎这个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