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尼走上吊桥后,护城河顷刻间水波汹涌,翻滚如沸,好似千军万马而过。
李淳罡露出凝重神情,和叶千秋说了一句。
“麻烦又来了。”
随即,脚步轻点,掠至徐凤年与姜泥身前,为首站在吊桥这一端,与那女子针锋相对,遥遥相望。
白衣女尼前行,行至吊桥中间,李淳罡独臂伸手,摘下匕首神符,两两对峙,不见吊桥上的女尼如何动作,只看到护城河猛然炸锅,众人所见景象瞬间扭曲起来,只剩下白衣女尼照旧清晰独立。
叶千秋踱步而行,鱼幼薇怀里抱着的白猫瑟瑟发抖。
鱼幼薇仿佛感觉到了白猫的害怕,紧紧的跟在了叶千秋身旁。
这时,徐凤年停下脚步,带着姜泥也往叶千秋的身旁靠去。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逞英雄。
叶千秋放眼望去,看清了那女尼的面容,的确是个长的美丽动人的女尼。
徐凤年看着那女子,有些呆住了。
他嘀嘀咕咕的说道:“这难道就是那个……密宗红教的老女人?烂陀山的女法王?”
“一定是她了。”
叶千秋自然知道这烂陀山女法王的名号。
此女生自中天竺帝王家,长自烂陀山,被称作六珠菩萨,据说身具观自在上师、莲花王上师、忿怒金刚上师等变身法相,是个高手。
这一趟蹭徐凤年的车马,可不算亏,最起码一路能碰到不少这样的顶尖高手。
若是让他一家一家的去登门拜访,那得有多麻烦。
李淳罡手里拿着神符,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那女尼,活脱脱的像是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在拦路劫色。
李淳罡低头一吐,吐出一口肉眼可见的青色罡气,包裹起手中的神符,霎时间光彩流溢。
只听得李淳罡道:“烂陀山的和尚号称打不死,当初符将红甲人与一个持杵的老家伙斗了三天三夜,两个都没能敲死谁,一品中的金刚境,便出自释门,老夫倒要看看是否真的有金刚不败之体。”
唯恐天下不乱的徐凤年一肚子坏水的说道:“老剑神威武,给那光头娘们儿一点厉害瞧瞧。”
李淳罡瞥了一眼不求息事宁人只求旁观酣战的徐凤年,嘴角扯了扯。
虽然他不介意和人打架,但这小子也太幸灾乐祸了吧。
此时,那白衣女尼向前再走一步,停在吊桥上,朝着站在叶千秋身旁的徐凤年看去。
随即,她抬起了葱白的手。
李淳罡见状,手上匕首神符如同青蛇一般,罡气如青蛇吐蛇信,一股青气喷薄而出,整只独臂被青气萦绕。
这位生自中天竺帝王家,长自烂陀山上的女性法王只是抬手提壶,揭开壶塞,喝了口酒,以至于整座吊桥上都芬芳弥漫,那条小白蛇缠住她的白玉手臂,这一幕诡谲至极。
白衣女尼轻轻望了一眼徐凤年。
只是一眼,徐凤年体内一身大黄庭翻涌如潮水,便没来由喷出一口鲜血,看得身后几位扈从触目惊心,正要上前护驾,被徐凤年摇手阻止,一口血吐出,徐凤年胸内不闷反清,大黄庭由二重上了三重。
白衣女尼再度向徐凤年,正当徐凤年目瞪口呆时,李淳罡轻喝一声,一抹青罡现桥上,似乎斩断了无形的丝缕气机。
随即骂道:“混蛋小子不知死活,女光头给了点甜头就真以为她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了,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凤年擦着嘴角的血,一脸委屈的看着叶千秋,嘀咕道:“叶真人,这光头娘们儿不是观音吗?”
叶千秋笑道:“哪家的观音这么浪?这是吸人骨髓的白骨精。”
徐凤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幸好我当初没答应那大和尚。”
此时,只见那白衣女尼微微摇了摇头,收起酒壶,默默前行。
李淳罡一跺脚,以脚掌为中心尘土泛起,波纹跌宕,震耳欲聋。
白衫无垢的女法王无视李淳罡一脚踏出的无形剑气,赤脚前行。
就在剑气即将抵身时,李淳罡与白衣女尼之间出现一位身着红袈裟的大和尚,神情木讷,堪堪挡下这一圈圈沛然剑气,只见他身上袈裟飘荡,身形屹立不倒。
徐凤年道:“好家伙龙守僧人都出现了,这是要干嘛!”
徐凤年扭头看向叶千秋,道:“叶真人,李老头若是撑不住,还请叶真人出手搭救则个。”
叶千秋闻言,淡淡一笑,道:“你也太小瞧李老头的剑了。”
这时,只听得那红衣大和尚双手合十低头道:“我师此次入世,并无斗勇心,请世子殿下不要怪罪。我师这趟出襄樊,超度恶鬼十万,是为殿下攒无量功德。”
叶千秋听红衣大和尚这话,便明白这是大和尚在和徐凤年示好。
徐凤年这小子信佛不信道,那红衣大和尚还去北凉请他去和这白衣女法王双修过。
佛道两门都隐晦记载有襄樊城中有十万被亲人烹食恶鬼,怨气冲霄,便是三万六千五百周天大醮都消弭不去,于是当年两教便立下一个不着文字的赌约,谁胜谁入襄樊,谁输谁出襄樊,百年不变。
若是龙虎山赢,两禅寺与烂陀山为首的僧侣便要在百年中不得踏足襄樊,反之,则龙虎山要撤去周天大醮,搬离大小道观,不得在城中传经布道。
姜泥在一旁盯着那女尼说道:“她真好看,像观世音娘娘。”
叶千秋道:“观世音可没这么浪。”
此时,那白衣女尼与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