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他想起了一些东西。
李青山道:“为什么杀人。”
宁缺道:“准确的来说,这是一场决斗,而且是他来找我的。”
“我认输都不行,恰好我心情不好,所以,我只好杀了他。”
李青山道:“唐律一直都不允许生死决斗,而且决斗需要在官府备案。”
宁缺说道:“这种事情哪里说的准的,至于备案,我这不是来找你备案了吗。”
李青山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师侄,李青山自然还是要关照的。
毕竟,他是师兄颜瑟的唯一传人。
李青山道:“我会让人把决斗的备案做好。”
“尸体呢?”
宁缺道:“埋了。”
李青山道:“埋哪儿了?”
宁缺看了小黑一眼,道:“叶夫子的小院里。”
李青山蹭的一下就站起来。
“什么?”
“你再说一次,埋哪儿了?”
宁缺又说了一遍。
“叶夫子的小院里,准确的来说是叶夫子小院里的杏树下。”
李青山面色大变,一脸气急的说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谁让你把人埋那儿的!”
宁缺一脸无奈的说道:“师叔,是叶夫子让我们埋那儿的。”
李青山一听,顿时偃旗息鼓。
他又坐了下来,看着宁缺道:“真的?”
宁缺道:“不信你问小黑。”
李青山看向卓尔。
他记得在那位的小院里,见过这个黑小子。
卓尔道:“我师父说,让你最近有时间过去和他下棋。”
“师父还说,卫光明和颜瑟都走这么久了,也不见你露面,要问问你是几个意思?”
李青山闻言,一脸无奈,道:“回去告诉尊师,我明天就去。”
卓尔点点头。
这时,李青山道:“那个道石不是普通人。”
宁缺和陈皮皮沉默不语,他们已经猜到那名中年僧人的来历不凡,极有可能出身悬空寺,但知道与确认是两回事。
“道石确实没有名气,很多年前,白塔寺长老在寺外拣了一个弃婴。”
“天枢处当时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因为白塔寺距离皇宫太近,禁卫森严,很难有人把一名弃婴放到那个地方。”
“那名弃婴就是道石。”
“传闻道石和月轮皇宫里的某些贵人有关,而我们查明这几年,他一直在悬空寺读经修佛,这也间接证明了他的身世传言。”
“你杀了他,还把他的头颅斩落,只怕会同时激怒月轮国和佛宗。”
“而且,他的师兄是七念。”
李青山这话一出,顿时让宁缺沉默了下来。
佛宗天下行走,悬空寺讲经首座大弟子七念。
一旁的陈皮皮也沉默,因为他小时候就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是从骄傲的西陵师兄口中说出来的,所以他知道七念很强。
过了一会儿。
宁缺道:“我今天心情不好。”
“我都认输了,他还不依不饶。”
“那他死了,自然活该。”
李青山一脸无奈,道:“这话虽然没什么毛病,但是……”
……
深夜时分,正坐在小院里打坐的叶千秋,突然有所感。
随即,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小院里。
长安城,松鹤楼。
松鹤楼是长安城的大酒楼。
临湖的一面设着露台,供客人赏景小歇。
在楼中,还有许多雅间。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
酒楼里,几乎没有了客人。
几乎没有,但还是不等于完全没有。
叶千秋的身形凭空出现在一间雅间门外。
然后,他抬手,敲了敲门框。
里面立马传出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
“你来的可真快。”
“长夜漫漫,想找个人喝酒,不容易啊。”
叶千秋走进了雅间。
只见夜穹星晖之下,雅间露台上坐着一人。
因为光线黯淡,加上侧着身子,看不清楚容颜,只是那人身影异常高大,纵使身下是一把极宽大的椅子,坐在里面依然显得有些局促。
看着那个高大身影,叶千秋淡淡一笑。
径直上前,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那个高大身影回道:“想回来了,便回来了。”
“也没有什么提前不提前的。”
叶千秋笑道:“大半夜的叫人喝酒,很不好啊。”
高大身影道:“那你还不是来了。”
叶千秋笑道:“我怕你一个人寂寞。”
高大身影道:“寂寞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两天。”
叶千秋呵呵一笑,道:“酒呢?”
高大身影抬手,给叶千秋递过一壶酒来。
只见他身穿着一件极名贵的绛色狐裘,容颜清矍,下颌有须随夜风轻飘,好像那些富家翁的作派。
但身上的气息却又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是此人明明是位老人,但从他的神情气质上却感觉不到任何苍老。
高大身影提起手中酒壶说道:“松鹤楼春泥瓮存的新酒最迷人,你尝尝。”
叶千秋看着长安城天上那些繁星,缓缓饮着酒。
那高大身影也看着天上那些繁星,缓缓饮着酒。
这高大身影不是旁人,正是那传说中的书院夫子。
夫子的酒量看起来有些糟糕,没过多久也开始有了醉意。
而叶千秋却是清醒的很。
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