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冲朱承熠瞪眼好一会儿也不见对方有动静,只得自己上了。
“我且问你……”
荣安蹲身面向那丫头。
“你说的葛家墙边,是哪道墙?你看见我是从哪道门回的葛家?我与世子当晚穿的什么颜色衣物?”
“后……后墙,后门。衣裳么,奴婢……视线不好,环境昏黑,没看清楚。”
“后门是朝北还是朝东?”
“好像是北。”
“你说的街坊是谁家?”
“就是附近人家。”
“既然你口口声声葛家上下帮我瞒着,又怎会让你知晓?”
“我……我听给葛家送菜的说的?”
“给葛家送菜的,谁啊?”
“既是每日送米面蔬果的。”
“我与世子被你瞧见,那是哪天之事?”
“我……不太记得了。”
“世子回京还没几日,你这么快就忘了?”
“大概……四五天前吧。”
“究竟四天还是五天?众所周知,前一阵我病得很厉害。且还是三天前才回的虞家,世子更是应酬繁多,目击证人不少,你可得想清楚了。”
“四……四天。是了,那天正是说虞二小姐要回虞家,以后相见不便,所以您二位才惜别难舍!虞小姐,您莫不是忘了?”
“一派胡言!”
荣安厉声一喝。
“你既能清楚辨别我与世子的脸,如何看不清我与世子的衣裳颜色?口口声声葛家长葛家短,那你可知葛家并不是大宅府邸,后墙之外不是街不是路而是另一户人家,怎么,我是与世子挤在墙缝里被你瞧见了?你去求医走的不是路而是从墙缝里一路钻过去的?”
这句一出,已有熟悉葛家的姑娘点头附和。
“葛家后墙无门,何来你所言的后门?既然无门,又哪来的后门朝北之说?葛家街坊是谁家,你可能报出名字来?送蔬果之说更是可笑。葛家家世普通,为了省几个铜板,每日都是婆子自己上街采买,就连米炭都是自己去集市板车拖来的!哪来人给送?
四日前的晚上,我整晚都在收拾回家的衣物行李,当日葛家为我和娘践行,一直到月上三竿才散了。对,我爹也去了,爹还帮我收拾了好几个笨重的箱子来着。怎么?我爹没陪我去会会世子?
可见,你这丫头句句谎话!满口胡言!你这现编的谎并不高明,准备也不够,可你还是言之凿凿,分明是不计后果要坏我和世子名声。你究竟目的是何?又是何人指使?”
荣安跪地。
“民女冤枉,无故被造谣,还请皇后娘娘给民女做主!”
荣安磕了个头,实在不满朱承熠的干看不动行为,她的话都快塞到他嘴边了,怎么他都不开口?荣安只得主动再次冲他磨牙:“世子爷洒脱不羁,或许对这种谣言并不在意。但还请世子爷为民女一证清白!”
“虞二小姐所言甚是!”
朱承熠却是轻一摇头,这才开始帮着解释。
“臣刚细细思量了一下,这婢子所言确实漏洞百出。
说虞小姐夜闯我家王府,绝不成立。臣入京后的前几日,夜夜都有应酬,虞小姐若闯来,不但得不到赔礼,还得扑空。即便我在,也是烂醉,如何赔礼?
说到礼,更是荒谬。臣带入京的礼都有定数,当日入京的所有马车都是被禁军按着单子查对过的。送出去的所有东西也都有账目。说我送了一大笔礼,一对便知。
说我夜闯葛家更是荒唐。实话实说,臣入京后一直很忙。从未与姓葛的有过关联,压根不知你们说的是何人。更不提葛家所在和方位。
京城我都还没逛过呢,别说夜闯一个小门小户。不成立。
当然最荒谬的,便是四日前之说了。小姑娘,对不住了,你可能不知,四日前,我已经被皇上禁足在府了。皇上为了管束我,可是派了亲卫来看了我的。你若再一口咬定,可是想说圣上用人不力?还是圣上包庇我?或是圣上的亲卫能力不济,阳奉阴违放我出府去了?小爷担不起,你呢?”
那奴婢几乎惊瘫在地。
怎么?怎么还扯出皇上了?
事实荣安一番质问下,那丫鬟的言辞已是没了立足点。
而燕安王世子的辩驳更是令得丫鬟所言漏成了筛子,一个眼都堵不住。
刚开始还七嘴八舌的众人,此刻已是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便是荣安要的效果!
连皇帝都被扯了进来。若要深究,刚刚七嘴八舌的众人全都是传谣者。叽叽喳喳看热闹的这帮人也没有一个无辜!
到了这会儿,哪个不得闭紧了嘴巴?今日之后,谁还敢胡说八道!
而皇后对荣安的应对也是很满意。
她倒是没想到,区区庶女还挺有一套。没错,谣言可以平息,可以转移,可以掩盖,可若不一口气给处理了,假以时日只要有人煽风点火,必将再起。事实拖得时间越长便越难澄清,与其畏首畏尾费时费力,还不如用雷霆之道,干净利落解决更合适。
皇后此刻觉得,虞荣安很对胃口。
事实今早儿子来提建议时,她心里是排斥且嫌弃的。此刻看来,粗直也有粗直的好,化繁为简,倒是能帮儿子不少忙。这个人选,倒是不错。
自己帮虞荣安主持公道,虞博鸿那驴再倔,应该也不会太过反对。
心下转了又转,但面上,皇后正冲丫头大怒。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睁眼说瞎话!说,谁指使你的!”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