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又狠狠一眼瞪向常老太太。
“常茹菲,她能做什么?她只会拖我表哥后腿!我表哥到头来,因她丢了世子位,王位,最终得沦为阶下囚!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将常茹菲嫁给表哥是多大的错误,我等着看你们悔不该的模样!
说来好笑,你们怕是不知。常茹菲从庆南逃走时,我姑母和二表哥虽全力追捕她,可我却一直都在求神拜佛。我希望她能逃脱,希望她能回到京城。
那么,我就能亲自抓到她,并亲自报仇了!我若没猜错,此刻的常茹菲不是在常家,就是在将军府吧?”
“你胡说!”常老太面上没有表露半点心虚紧张,反略有惊诧流露。“茹菲人在庆南,怎会在京中。”
“嘴硬!”
元平一声冷笑,直接抓起了常老太太跟前的酒盏,扬手就是一泼,甜腻腻的果酒糊洒了老太太一脸。
事成之后,常家就是她的。这带给她屈辱的老太婆,她一定要将债连本带利讨回来!
元平又走向荣安。
荣安:“茹菲没有回来。”
“呵,虞荣安,你是看我傻吗?你城门闹事那次之后没两天,皇上就派兵支援庆南去了。明显是常茹菲透露了庆南的真实状况,令得皇上心生恐惧。若没猜错,城门那时,就是你掩护常茹菲入京的吧?”
元平笑得猖狂。
“你们不用急着否认。等会儿我便去亲自找她,捉她!然后好好‘款待’这个毁了我人生的女人!我还得抓了那个孩子。那孩子叫什么?宏飞?这次我要他们插翅难飞!”
因为朱永泽和常茹菲,她受尽屈辱,人生尽毁。等她抓到常茹菲母子,非得看着朱永泽跪地求饶磕头说后悔……
荣安又被解了一惑。
“所以,那次南城门的大飞是宁王的人!”
当时她不明白,庆南张家的手怎会伸得那么长,连京城城门官兵都能渗透。那时猜到张家或是与谁合作,但却没想到那个人是朱永宁。
哪知荣安的这一句,又引得朱永宁跳起脚来。
“虞荣安,就是你!就是因为你在城门的那一次折腾,把我父皇吓得不轻,连忙将整个京城的城门卫来了个大清理!结果我和二哥多年渗透的人手,就这么全被撤换,全被换成了你爹的人!”
朱永宁唾沫横飞。
“你可知,就因为这一步,害得我费了多少手脚!害我多少布局不敢正面进行!”若不然,他在京城的布局将更彻底,他在京城人手更完善!他何必如眼下这般束手束脚?
若能控制城门,只要将城门一关一锁,他特么还用得着担心皇帝北营和京畿其他卫所的兵力吗?那些兵力要是敢动一下,就是谋反!那些兵力忠于的是皇权,等他登基,自动就为他所用。
他也不用害怕会被辽江兵力反戈一击。
他只需关门打狗——直接在京城将所有反对势力收拾干净。那么事半功倍,等他登基,大局也就定下了。
可就是因为虞荣安在城门大闹一场,最大程度坏了他原本可以顺畅进行的计划。此刻形势虽还好,却还得畏首畏尾,小心翼翼!
他能并不生气吗?
荣安亦是想明白了。这便是先前朱永宁口中,他所有计划都顺利,只唯独一件,被自己阴差阳错破坏之事了。
她不由与正处于痛苦中的皇帝对视一眼。
亏得啊,亏得常茹菲入京,亏得她为了掩护而闹事,否则的话,他们这满堂人怕连真相都没法知道,朱永宁可以跳过他们,已经直接封城了。
对了,此刻至少城门官兵是自己人。若能想法子让北营禁军进入京城,局势就不会失控……
此时,外边来报,说皇后和廖夫人正在催促,让朱永宁抓紧时间。
皇帝的疼痛越来越重,几乎已侧躺御座。顺公公正跪地正求朱永宁惦念父子情,先救救皇帝。
“父皇……”朱永宁又蹲身皇帝身边。
“您很疼吧?”
他亲手拿过顺公公手上帕子给皇帝擦着汗,俨然孝子态。
“您完全可以不受这疼痛的。您说您何必呢?这蛊,是可以解的。姝贵嫔有办法将蛊虫引出体内,那么您还能恢复如常。若不然,蛊虫将不死不休,您的五脏六腑皆将受损,最终不堪重负。所以,您别为难自己。这选择,一点都不难,是不是?”
皇帝连哆嗦的嘴唇都已失色,恨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朱永宁。
而朱永宁则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荷包。
浓郁的草药气味传来,竟是一下就缓解了皇帝疼痛。那草药,似乎是蛊虫厌恶的气味。
皇帝伸手就要来拿,朱永宁却是一下避开。
“父皇,立诏书吧!”他一个示意,左右侍者已经奉上了文房四宝……
“您立下诏书,立马就给您解蛊。”
可皇帝不曾拿笔。
“父皇,您还是不信我的能力吗?我再说一遍,您没有其他选择了!”
皇帝摇头。
“逆子,决定一个人人生高度的,并不是你的能力,而是在每一个关节点的选择。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你若早些以正当途径展示能力,或许朕……”
“呸!”
朱永宁嗤笑。“还在骗我!说得好听,二哥倒了之后,你不也没选八哥吗?我展露能力你能看见?你的选择,又何尝不是全凭你的私心?”
“是,朕错了。朕也做了错的选择。朕当时自私了!”其实此刻的皇帝才是最后悔的人。他眼中早就噙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