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凉州·南阳郡
“殿下,前面便到南阳郡了,入了南阳郡,便出了泰州地界,进入凉州境内了……”
浩浩荡荡的秦王车队在官道上暂停而止,秦王赵政立于王车之上,手扶雕花木栏,听着老管家高德的回禀不由缓缓颔首。
晃晃悠悠行了七八日路程,没想到还是走出泰州地界了。
这令赵政心中,不由便有些闷闷不乐,虽说神威郡距离南阳郡路程不算很远,但还不到十日的功夫,就眼看着要出泰州,入凉州了。
而秦川郡就在凉州境内,虽说是在凉州最北部的边郡,可照这种速度行进下去,别还不到一个月就给赶到秦川了吧?
“凉州……凉州……”
赵政遥望着凉州与南阳郡的界碑石,嘴中喃喃念叨着,心下却突然升起了一股颇为荒诞的想法!
‘凉州!嘶~不会预示着自己就要凉凉吧?’
此种念头一闪而过,赵政顿觉心中一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大乾待的时间久了,就连他一个接受过良好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社会主义青年,这脑子里多多少少却也有了点封建迷信的思想……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反正就紧守一条底线!打死不入边境!’
赵政慌忙摇头,却是在内心之中暗下决心,等入了秦川郡之后,自己就好赖好活的日日躺在自己的王府之中,打死都不去踏入边境一步!
这般想来……应当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难不成那北狄还能突破边境,一路杀到王府跟前不成??
念及此处,赵政下意识便摸了摸怀中揣着的那块何氏家主玉牌,顿时便感觉这块令牌微微有些烫手。
本来还打算入秦川之后,第一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位征北大将军——何必呢。
现在想一想,还是算了吧,等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行了,这便动身吧……”
脑子里乌七八糟的想了半天,赵政顿时便有些失了兴致,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示意就此动身吧。
不过在转回车厢之前,却是又恍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说道。
“对了,连行数日,车马劳顿,将士们应当都有些乏了……不如进入南阳之后,便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营歇息片刻吧。”
说到山清水秀的地方时,赵政这才来了点兴致,不由满意的连连点头,而后便转身进入车厢。
他对于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还是颇感兴趣,找个野草花香的地方野营露宿一下,岂不别有一番趣味?
没准还能找个水流清澈的湖水,进去来一番自由泳呢!
这般想着,赵政脚下的步伐都顿觉轻快了许多,甚至都忍不住下意识的,哼起了小曲~
但这番话听到其他人的耳中,却是令他们当即怔神,心中感慨不已!
众人纷纷环顾相视,继而微微轻叹。
‘殿下如此之尊,竟还这般体贴将士……实乃令人叹服啊!’
……
“芸妹啊,为兄一直有个疑惑……却不知当问不当问?”
驶入南阳郡后,赵政又照旧稳坐自己的王车之中,与时常赖在自己王车不走的芸妹闲聊起来。
“啊?”
赵芸先是一愣,继而失笑说道。
“皇兄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吧!你我之间……又有什么话还不可说呢?”
赵政顿时颔首,略微沉吟片刻,在心中组织好适当的用词之后,这才斟酌说道。
“为兄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你祖父是公孙氏,可越贵妃娘娘她……却是越氏?”
这个奇怪的问题一直藏在赵政心中,不过他却没好意思直言相问。
直到此时,与芸妹天天闲侃嬉闹,关系越发亲密之后,这才忍不住好奇问道。
毕竟这种事情,一般都牵扯到家族内部的隐秘,旁人又如何好随便打听?
“呃,这……”
赵芸顿时一怔,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才紧接说道。
“原来是这件事啊……这又有什么不能对皇兄讲的?”
赵政闻言顿时盘腿而坐,当即便坐直身子,兴致勃勃的准备听芸儿讲这其中所牵扯到的隐秘八卦。
看来人这种动物,天性就是如此,却是不论身处何地,都是那么的喜好八卦啊……
“其实呢,祖父的一生……也当真是波澜壮阔,堪称传奇呢……”
赵芸歪着小脑袋开始讲述着,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所听闻的族中往事,脸上不禁溢出满满的笑意。
“祖父他出身寒门,而祖母却是百年世族——越氏的掌上明珠,按理来说这等天差地别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赵政闻言连连点头,在大乾待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才无比切身的体会到,究竟什么叫做真正的尊卑有别,阶级森严!
古代阶级分化的严重程度,可谓是远远超过了任何现代人所能够想象的极限!
黔首就是黔首,几乎注定世世代代都是黔首,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扛着锄头勉强温饱。
除非遇上兵荒马乱的战乱年代,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通过上阵杀敌赚取军功,而后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
寒门就是寒门,也很难通过自己的努力突破阶层,进入豪强地主这一更高阶层。
当然,若是比起名门世族来说,那就更是相差千里,如同云泥之别了。
不过寒门虽然地位低下,但好歹也算有些地位,与压根没有人权的黔首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