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见过……凌晨四时的太学府吗?”
‘轰’的一声,赵芸只感觉如暮鼓晨钟,在自己耳畔敲响!
这一刻,她的整个脑海中都不断回荡着这一句话,久久难以释怀……
“皇兄……”
赵芸呆呆的望着那个无比伟岸的背影,仿佛透过这个背影,看见了漆黑夜幕下,皇兄一人在太学府中勤学苦读,奋发上进!
而每日寅时,自己却还在卧榻酣睡……
每逢休沐,自己却只想着出宫玩耍……
相较之下,一股极其浓烈的惭愧之心顿时升腾而起……
赵芸在这一刻对自己皇兄的钦佩之情,更是犹如滔滔江水,简直连绵不绝……
‘是了!是了!我终于知晓真相了!’
而在偶然发现了午夜勤学的皇兄之后,赵芸却在心思急转之间,终于将原本纷乱的头绪彻底理顺起来!
皇兄他为何每日偷溜耍滑,但射技经文这些功课却从未落下?
不仅是他天赋异禀,事半功倍!
更在于他在夜幕无人之处,夙兴夜寐,废寝忘食!!
“皇兄!”
一念至此,赵芸不禁高声喊道!
“嗯?”
赵政刚装完一个自己都满意无比的励志逼,还正在回味之中,陡然听到芸妹的呼唤,顿时便转过身去。
“皇兄之言,令芸倍感羞愧!”
赵芸忽然拱手行礼,反倒是吓了赵政一跳!
“皇兄忧心患国,每日寅时便早起自学,每逢休沐却也从未懈怠!芸今日受教,顿感惭愧!愿自此效仿皇兄,夜以继日,发愤图强!”
赵芸内心激荡,慷慨激昂一番之后,便再向皇兄行师生大礼,旋即转身面向方伯,朗声说道。
“方伯!芸今日备受皇兄激励,愿随皇兄前往学府共同修习!请你转告祖父,国家内忧外患,芸无心玩乐,日后再逢休沐,也只在学府自学!”
说罢再度转身,扔下一堆不明情况的老奴、护卫,对着早已目瞪口呆的赵政拱手一请。
“皇兄!请……”
赵政此时此刻,只感觉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内心中狂涌而过!
他呆呆的看着面前如获新生,斗志昂扬的芸妹,虽然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因为一次装逼而被迫在休沐之日前往学府自学……
但身体却已经在不得已之下,被芸妹强行拉至学府之中……
“走吧皇兄,你我兄妹二人自此一体同心!勤学苦练,报效国家!”
“……”
“皇兄,你身体不适吗?为何我不拉你,你便不走?”
“……”
“皇兄,我明白了!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让我如此辛苦!”
“……”
“皇兄,你这是在考验我刻苦求学的意志吗?芸此真心,天地可鉴!”
“……”
“皇兄!芸妹绝不会令你失望!今日就算你一步不走,我背也要将你背至太学府中!”
“芸妹且慢!为兄我立刻就走……”
赵政顿时摆手,谢绝了芸妹想要强行背走自己的动作和想法。
“芸妹轻点……”
在芸妹的催促、拉扯下,他不得不迈起沉重的步伐。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缓缓迈进太学府中……
‘装逼有风险,鸡汤需谨慎啊……’
这是赵政,在踏进太学府前脑海中所浮现的最后一句。
……
“现在和她断绝兄妹关系……还来得及吗?”
赵政病了,他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一种只要看到赵芸向自己走过来,就会忍不住心里发慌的怪病。
很明显,这一次他的病情变得更重了。
因为他在看到赵芸向自己走过来的那一刻,脑海中瞬间浮现的想法却是……还来得及断绝兄妹关系吗?
“皇兄……”
“为兄累了,且容为兄歇息片刻。”
现在一听到‘皇兄’这两个字,赵政就感觉脑袋生疼,他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摆了摆手,强忍着那股想要立即断绝兄妹关系的冲动……
“我……那好,皇兄定要多加注意身体。”
赵芸难过的嘟起小嘴,眼见得皇兄趴在桌上不愿理她,她也只能是委屈巴巴的坐回自己的座位。
这一幕看在不远处的赵胜眼中,却是不由心中一喜,连忙眼巴巴的凑了过来。
“芸妹何事,可向为兄但言无妨……”
赵芸正在烦躁,抬眼一看正是自己最讨厌的八皇兄,顿时凶巴巴的吼了起来!
“赵胜!你再这般不尊学纪,胡乱走动!看我不向太傅大人如实禀报?!”
身兼斋长重任的赵芸,也就是这届学府中名义上的‘班长’,自然有帮助老师维护课堂秩序、管理管教学子的职权。
因此这一句话吼出去,任赵胜贵为八皇子也只能是满面通红,仓皇而去。
“同是皇子,为何叫他皇兄,叫我却是赵胜……”
赵胜坐回案前,望着‘凶巴巴’的赵芸顿感委屈……
至于引发这场‘事故’的赵政,此时才懒得关注这些,他只是来回四下巡视着,搜寻着合适的作案同伙。
“该找谁一起溜出宫外呢……”
赵政单手扶住下巴,不断思索着同窗中的合适人选,一直到散学之后,其余学子都已结伴而出,却都始终未有眉目。
这一幕,看在身旁不远处的赵芸眼中,却令她不禁心生感慨。
“……皇兄认真思学的样子,当真为我辈楷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