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良?”
赵政当即也是一愣,听着这颇感熟悉的名字,不由和霍金下意识相视一眼。
莫非……正是五年前那个滚出班聚德的宦官子弟——黄良?
“黄良?”
赵胜闻言也是略一皱眉,短短一瞬之间,便记起此人,应当是当今东厂掌班千户——大太监黄善之义子没错。
这令他不由暗暗心惊,却是没想到,这家普普通通的铁铺,又怎会招惹到这等恶名远扬的宦官子弟?!
“他怎的又来了?当真对我家婉儿如此不依不饶吗??”
赵四气的连番跺脚,不由哀叹连连,面色发愁,似乎连髯须都能够一把抓掉!
“父亲!让我去跟那狗宦官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是了!”
这时,闻听此等消息的赵龙也突然闯将进来,却是咬牙切齿,双眼通红,恨不得当场与那宦官子弟同归于尽!
“啪!”
骤然之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却是赵四气急之下,登时便甩了自己儿子一巴掌,怒而斥道!
“荒唐!你以为这世间,何事都敢逞匹夫之勇么?!宦官之威,足以灭我赵氏满门!你当真以为你这一命,能抵得过人家一命么??”
赵四说罢,却也再顾不上其他,慌忙跟几位公子告罪一声,便又匆匆而出,去往铺中对付这位凶名滔天的宦官子弟。
唯独剩下赵龙,一只手捂着发红发烫的脸庞,眼神呆滞的望着父亲匆匆而走的背影,内心中却涌起一股浓浓的不甘与无力……
自己自幼习武,痴迷悟道,不敢说无敌于天下,却也绝非等闲之辈!
可为何空有一身武艺,却连自己最亲最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如此,我要这身武艺……又有何用?!
赵龙双目赤红,死死握紧双拳,额头上、脖颈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根根暴起!
直至此时此刻,他才如此切身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武艺,在权势滔天的当权者面前,竟是如此之无力而又可笑!!
“赵龙么?这黄善前来所为何事?”
赵政心下好奇,看那掌柜匆匆而走的神色,结合方才间的三言两语,却是心中已有揣测。
“回这位公子……我有一姐名曰赵婉,数日前在这坊市中偶遇黄善,谁成想竟被他一眼看中!却是要强行纳为小妾!我姐不从,这黄善便派人三番五次前来骚扰……”
一看是方才出言解围的那位贵公子,赵龙当即拱手,强压下心中愤懑,寥寥几语便将本就并不复杂的事情解释清楚。
却是后世电视剧中,最最常见最最俗套的强抢民女的戏码!
赵政不由轻笑一声,与霍金再度相视一眼。
怎的每次遇上这黄善,却是都自带俗套打脸剧本的呢?
“这黄善!当真如此目无王法么?他义父没教会他遵守大乾律法,却是要受累我教导一二了……”
一想到毕竟也听过对方几声‘霸霸’,那么替他义父代为管教一下,却也是应当之事。
再加上与宦官公开对抗,致使自己登上皇位的希望更加渺茫,这可是先前早就定下的方针策略。
故而赵政便迫不及待的正欲出门,准备再体验一下当众打脸的爽快之感!
“九弟!莫要冲动啊……”
谁知赵胜见此情形,却是当即拉住赵政,向他轻轻摇头。
而这一幕,看在一旁刚刚燃起希望之火的赵龙眼中,却是又令那株火苗,顷刻之间就此覆灭!
果然……宦官之势大,竟是连如此风华绝世之公子也未能免俗!
“沛齐兄?这是为何?”
赵政登时不解,咱们身为皇子之身,又岂能怕了他一个小小宦官子弟?!
“为兄知你生性纯良,急公好义,见不得这等龌龊之事!但你须知,东厂之势,已不可制!我等若是为此与其凭白交恶,却是何苦来哉?”
赵胜还以为九弟常年不出宫门,并不知这东厂宦官在这朝野之中,究竟有着多么巨大的影响力!
故而将他拉至一旁,小声劝道。
他当然也不是怕了这什么黄良,而是对于志在皇位的晋王赵胜来说,为此等小事与东厂凭空交恶,这笔账却是如何都算不过来啊!
“那……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那黄良将民女强行掳回府中??”
赵政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皇兄。
难道就因为东厂势大,可能会对夺嫡之路产生牵绊和影响,所以就能够心安理得的,坐视此等恶事发生在自己面前而恍若未闻吗?!
“唉……九弟啊,你年幼尚小,许多事情却还有所不知!这些宦官子弟的手段究竟有多么嚣狂酷烈!你莫非以为,你一出面……真就是帮了这赵掌柜么?”
赵政闻言不由心中一颤,哪怕时隔五年之久,却仍然止不住的瞬间想起,霍金曾在自己面前所提过的那件骇人听闻之事!
那名叫做张骇的宦官子弟,在被六皇子宋王赵谦坏了好事之后,却是暗暗记恨在心,而后派遣死士将那名女子家中一十三口尽数屠灭!!
当时的六皇兄赵谦,或许也跟此时的自己一样,都只是为救下这名可怜的女子吧!
但却万万未曾想到,反而就此铸下大错,害了这一家十几口人的性命……
“话虽如此……但如此恶劣行径就发生在我眼前,我又如何能够忍气吞声?哪怕是为了赵掌柜今日赠剑之举,只此一事,我也当挺身而出!”
赵政忽而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