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宦官越是势大,群臣和母妃越是担心惧怕,那就越发证明自己的既定方针成功有效啊!
自己只要坚定不移的站在除宦先锋的立场之上,那还有谁敢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呢?
怕不是连自己的八皇兄赵胜,见状也只得躲得远远的吧!
且如此一来,自己参与夺嫡的可能性自然大大减小,又还有谁会相信自己能够夺嫡成功?
恐怕连自己的奥斯卡影后母妃,也会因此而大失所望吧!
而更妙之事却是,宦官再如何势大,也不过是自己父皇圈养的一条狗而已!
这条狗就算自己再怎么拳打脚踢,委屈交加,也是绝不敢反咬主人的!
也就是说赵政此举虽看似凶险,直接与宦官站在了对立面上,但毕竟他圣皇亲子的身份摆在这里,就算再借张放十个胆子,却也绝不敢动自己一根毫毛!
等于说看似走在钢索之上,动辄便有倾覆之危,实则却绑了一道安全至极的安全绳在腰上,却是无论怎么做死,也绝不会从这钢索之上悬空坠落而下!
故而,赵政今日之举虽看似鲁莽,其实一半是酒壮人胆,另一半则是内心之中,早对宦官并无任何惧意!
甚至还在隐隐之间,早就希望制造矛盾,尽快与宦官旗帜鲜明的划清界限了!
本来赵政是打算在封王之后再寻找机会的,但谁知……
这张骇非要自己找死,却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而他这一番毫不在意,仿佛射杀的不是东厂提督之子,而是如同一条野狗般的淡定神情,看在一旁的岚妃眼中,却是不由令她心中大奇!
‘诶?皇儿他做此惊世之举,竟丝毫不惊不乱,仿若胸有成竹,心有笃定……’
岚妃念及至此,不由恍然颔首,忍不住便在心中暗自揣摩起来。
‘嘶~莫非……这其中还有何深意不成??’
……
“吾尝困惑不明,何以赢儿未及封王,羽翼未丰,却执意与阉宦为敌?
后方恍然大悟,阉宦之势大,早已触及众怒,更令圣皇警惕有加,朝野上下,莫不苦宦久矣!
然众人尽皆慑于锋芒,无人敢挺身直言也!
唯有我儿赵政,以浩然之正气,以无畏之胆魄,以果决之刚毅,逢阉宦淫威而不色变,遇不平之事而挺身也!
只此一举,大乾朝野,无不拜服,心怀敬意,视若我儿为除宦之先锋,卫国之栋梁也!
然常有人言,赢儿之行事风度,多为其母言传身教也,使吾常感愧矣!”
——《岚厢记》·班岚